隻當是水土不服,沒有告訴任何人。

山霧之中,長笙等人緊緊跟在盲女身後,越往高處,濕冷的空氣也就越浸人骨。

十一月的沃多,本就是天氣驟涼的時日,長笙與包子隨身帶的衣物在此處就顯得十分單薄,套幾件都不夠禦寒。兩人一不像盲,早已適應了無邊崖的環境,二不像蔣箏,感覺不到冷熱,他們隻有到了夜裏,坐在山洞中的火堆前搓搓手,喝點熱湯,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哎,高處不勝寒啊!”蔣箏胡亂感慨著。

“反正又冷不到你身上。”長笙說。

“誰說冷不到我身上?”蔣箏不服地撩了撩頭發,道:“返程的時候,我就是會冷會餓會痛會熱的大活人了好嗎!”

“那真是太好了,終於不用看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模樣了。”長笙笑。

“你這個樣子很容易被日的我跟你說。”蔣箏說著,將手靠近火堆。

她依舊和往日一樣,感覺不到任何溫度,但抬頭望向洞外,透過那跳動的火焰,卻好像依稀可以看見未來。

一晃眼,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

雖然不可能回去原來的世界了,但她還是想活著,以人的身份,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著,或許,現在勾搭到了小公主的自己還有額外資本,可以考慮一下改過自新的問題。

她心情大好,走到洞外,抬頭向上看了一眼,隱隱能透過略微稀薄的雲層看見生命樹懸於崖邊的枝葉。

她呆呆地看了許久,回身時長笙已經睡去。

蔣箏不禁皺眉,長笙今夜又蜷縮著身子,眉頭緊鎖,額前滿是汗珠。

這已經不是長笙第一次了。

長笙總是什麼苦都往肚子裏吞,扛著深可見骨的刀傷也要堅持趕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在她看來更是不值一提的。

想來,也隻有在夜深人靜入夢時,她的表現才會出賣白日裏的那份堅強。

蔣箏也不去問,因為她太了解長笙,問了非但不會有任何作用,還會讓長笙因為害大家擔心而自責。

這孩子,真是拿她沒辦法……

***

終於爬上山頂,置身雲端之中,腳下皆是冰雪。

隻見不遠處,有一參天大樹聳立,抬眼望去,樹冠似遮天巨傘,保護著樹下一方土地,四周似有綠色靈光流竄,影影綽綽,綠意盎然,似是仙境,同這山頂四周的冰雪全然不似一個世界,卻又如此和諧的與其相融一體。

三人隨在盲女身後,止不住的感慨。

“這麼惡劣的環境,竟然都能長出這麼大的樹!”蔣箏驚道。

“這裏,會不會比入雲塔還高了?”包子問。

長笙應道:“雖然我去過入雲塔的頂層,但真比較不出來哪邊更高。不過生命樹不但有結界和靈獸保護,還長在這麼高的山崖上,難怪那麼多人慕名而來,卻都失望而歸。”

“別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上次去入雲塔,是**師‘咻’一下把我們傳送上去的,這次來生命樹,卻沒有大祭司‘咻’一下把我們傳送上來。”蔣箏一臉不滿。

長笙趕忙瞪了她一眼,道:“你就不怕被祭司大人聽見!”

蔣箏立即抬眼四望,假裝看起了風景。

不被提醒還好,忽然這麼提醒一下,別說還真弄得她有點怕怕的。

盲女笑而不語,隻在前方帶路。

每靠近生命樹一些,四周的景色便會多幾分變化。

從冰冷的雪地走至暖意襲人的樹林,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卻讓人感覺自己仿佛從嚴冬走到了初夏。

還有更令人為之震驚的——生命樹竟由七棵大樹共生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