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還是老的辣,此老薑已存活於世兩千多年,千年人參千年靈芝都已經不配給她提裙角了,不能在她麵前耍小聰明,二十五歲和兩千多歲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蔣箏深呼吸,起身道:“那在這段思考的時間裏,總有地方讓我們住吧?”
千葉流砂笑而不語,盲女起身道:“隨我來吧。”
長笙戳了戳一旁一頭霧水的包子,起身跟著盲去了客房。
望著就一張床的小木屋,蔣箏不禁嫌棄道:“就這一間啊?祭司大人很小氣誒!”
說是那麼說,但也沒有太過介意,畢竟一路上餐風露宿都沒在意過包子的性別,不過多了四麵牆,也沒什麼大不了。
說白了,蔣箏現在就是不太爽那位祭司,找到機會不嫌棄一下就渾身難受。
“隻能委屈一下了,這裏平日都沒有人來,所以客房隻有一間。”盲說著,轉身欲走。
長笙下意識伸手按住門板,問道:“為什麼祭司大人會說如今做什麼都是徒勞?”
“有些事沒你們想得那麼簡單,如果你們不願出手相幫,也就不該知道沃多的秘密。”
“……”
數秒的沉默後,盲女又道:“蔣箏姑娘,或許那個秘密對你而言十分重要,哪怕放棄複生,也必須守護,但我還是站在個人的立場,請求你相信祭司一次。”
“哪怕那個秘密有可能使現在的我們不複存在,那也值得信任嗎……”
盲女語氣無比堅定:“兩千多年來,她從沒有為自己做過哪怕一件事,她為沃多付出的,不僅僅是日複一日的守護……我相信她,不會做出任何對沃多不利的事。”
長笙輕歎著讓開了門,盲女離開後,她坐在了蔣箏身旁。
長笙將臉埋進手掌,喃喃問道:“怎麼辦……”
蔣箏回應她的,也隻有沉默。
她揣測人心無數,千葉流砂又能複雜到哪裏去?靜下心來細細一想,千葉流砂要是不知道她體內空間的秘密,又怎會特意派盲女來接她們,又如何篤定她的這個秘密可以拯救沃多?
那句所謂的“不全知道”,隻不過是給了蔣箏一個選擇的機會,省得直接說開了一切卻被拒絕,鬧得彼此都很難堪。千葉流砂的態度顯而易見,她需要這份力量,所以,蔣箏要考慮的,根本不是說與不說那麼簡單的事。
光靠蔣箏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所能改變的時間最多不足半日,可千葉流砂呢?她能去到什麼地步,又想對這個世界做出什麼樣的改變?
如果過去發生巨大改變,會導致如今的世界全部變樣,就算再回到如今這個時間點,盲女、雲潼她們這些精靈還存在嗎?長笙、包子他們這些來自艾諾塔的人,會受到影響嗎?
可如果不答應,自己也許要做一世遊魂,長笙可能無法阻止魔神複生,三年後將一切重蹈覆轍……難道,她還能每隔三年,便將長笙帶回一次嗎?就算可以,長笙又願意永遠活在這三年之中嗎?
這是第一次,手裏握著太多人的命運,她竟連做出一個抉擇的勇氣都喪失了。
蔣箏不禁苦笑。
“年輕時候看小說都知道,一個人擁有多少力量,就得承擔多少責任,當初又為什麼會天真的以為,這個像外掛一樣的空間可以帶自己走上人生巔峰?”
如今一看,非但用處沒派上幾次,還因為它,陷入了兩難境地。
長笙想了想,道:“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你。”
“我怕我的決定會傷害到你們。”蔣箏不禁抱膝,將頭整個埋了進去。
長笙沉默許久,歎道:“我怕你會這麼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