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索德沒有錯漏長笙的疑慮,忽的開口道:“你們很驚訝。”

長笙沒有答話。

“兩百年前,有個人類來過這裏。”

長笙不由心中一緊,天知道如今的她多怕聽見別人口中的希爾達曾做過幫助黑龍的事。

“那時,無望海時常有明顯異動,是她為我們帶來了協助冥絡加固龍骨封印的法陣,要我們年年祭祀,兩百多年來,我們一直照做,無望海的異動也確實不再出現。”

“異動?”

巨人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異象,想了許久,也隻說了一個大概。

那時,冰底時常飄紅,捕獲的魚蝦大多早已死去,夜深時更時有暗紫色的幽光縈繞在冰麵之下,似時候準備著破冰而出。

有人說,時不時會聽到嘶啞如從地獄而來的笑聲,幾近癲狂。

整個瓦格隆都籠罩在一片惶恐之中,甚至時不時會有族人陷入瘋狂,失去理智。

盲似有所觸動:“你所說的這種日子,持續了多久?”

“很久很久……”一旁的女巨人道,“黑龍未死,隻是睡了,我們清楚,一切的異動都隻是因為他的意識在漸漸蘇醒,一點點侵蝕著瓦格隆,就連冥絡也無能為力。”

索德道:“所以我們都很感謝那個人類,是她讓瓦格隆恢複了平靜。”

蔣箏聽了,望向長笙,鼓勵地笑道:“你該信任她。”

長笙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意,點頭不語。

盲不禁問:“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龍骨封印帶來的,如果沒有這個封印,你們巨人就能像獸人一樣,身上沒有任何枷鎖。”

“想過啊,可黑龍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沒有一絲良知,他複生所致的後果,難道會比現在我們身上的這些枷鎖要輕嗎?”

盲笑了,不再言語。

日落時分,巨人將他們送至海邊,入目是一片結了厚厚一層冰的無邊海麵。

“這……”蔣箏從巨人放平在地的掌心跳下,蹲身敲了敲冰麵:“我們要怎麼下去?”

索德起身道:“我們沒一個族人死後都會進行海葬,以葬歌為引,冥絡會迎接我們去到海底。”

“我們還活著啊……”蔣箏有些膽顫地站到了長笙身後,道:“不是真要讓我們沉下去吧?先前……先前那兩個家夥來的時候,你們也把她們沉下去了?”

她說著,還在心中暗想,要真是被沉下去了,那倆魔族的小騙子會不會直接凍死了,落個幹淨?

“她們是趁我們不注意,跳進海裏的。”

“然後就一直沒出來?”蔣箏問。

“然後就一直沒出來。”索德肯定道。

“沉進去和跳進去真的有區別嗎?”蔣箏癟了癟嘴,道:“我仿佛有深海恐懼症……突然腿軟,怎麼辦?”

盲上前按住她的肩,道:“既然你們說過,艾格洛琳和莉莉絲是魔族少有的高手,那自然有自己的法子潛入封印,我們沒修過術法,也隻能用最原始的法子了。”

“最原始的法子?”

長笙點頭,上前一步,對索德認真道:“請送我們下去吧。”

“真要這樣下去啊?”蔣箏和包子麵麵相覷,最後包子咬咬牙,也站了上前。

“蔣箏,這一次我們都得靠你。”盲說。

蔣箏一陣頭疼,想想也是。

若是包子說自己不敢下去,那讓他在上麵等著就是了,可她身上帶著不死鳥的力量,盲與長笙皆是修武不修法,四人中也隻有她能撐起一個足夠牢固的靈力屏障保護大家。

“好吧。”她也沒別的選擇。

蔣箏有些生疏的撐起一個屏障,將自己與長笙三人護在其中,隻見巨人們在冰麵劃出了一個讓人看不懂的圓陣,忽然齊聲吟唱起了一首古老而又神秘的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