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黑龍複生,關乎千千萬萬族人性命,自是重過一切。”盲說著,無神的雙眼似看見了遠方的希望,嘴角微微上揚,堅定道:“包子,你記住,我們雖是夥伴,但在必要時刻,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你們。如果有一天,我也擁有了犧牲的價值,也希望你們能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我。”

“是麼……”

“莫格前輩選擇犧牲自己時,也一定是這樣想的。我們既然活了下來,就要連帶著他的那份期望,繼續走下去。”盲說著,摸索著找到了包子的手背,輕輕拍了拍,道:“振作起來!”

包子伸手按住肩頭隱隱作痛的傷口,告訴自己:不管怎樣,都必須先振作起來。

***

深秋已過,冬日的冰寒來得太突然,越發凜冽的冷風像逝去之人不甘的哀怨,陣陣撕扯著每個人單薄的身體。

在離開斯達塔爾三四天後,長笙一行人才遲遲得知弗洛斯特在他們逃脫加喀倫宮的那個夜晚已逝的消息。

原來那夜的喪鍾,並不隻為艾琳一人敲響,至此,埃格特易主,新王是弗洛斯特的長子,魔族從小教育而出的又一個全新傀儡。

新王繼位後,自是順水推舟,直將弗洛斯特與艾琳的死全推到了他們身上,拉基也成了同犯,背上了恩將仇報、串謀外人、意圖篡位的罪名。埃格特就這樣對長笙一行人發布了全國通緝令,並封鎖邊境,嚴查所有進出入人口的身份。

對此,蔣箏表示自己真想不明白,那個早就淪為魔族傀儡的王怎會死於魔族之手。拉基聽了,隻道:“艾琳……是弗洛斯特心中不能觸及的底線。”語氣中透露著疲憊與無奈。

盲為了說服他花了不少功夫,他本也是半信半疑,直到在斯達塔爾附近準備接應傳送陣時,真正確切感應到魔氣的存在,確認埃格特王室早已被魔族控製後,他徹底相信了盲所說的一切。

他與弗洛斯特愛上同一個女人本就是一件過去了太久的事,雖曾不能原諒與他稱兄道弟的人搶走他心愛之人,也曾無法接受她最終做出的那份抉擇,更曾因為遠方傳來關於“國王與王後”種種消息痛苦不堪,但心底的那些不甘都早被時間風幹,若還剩下點什麼,大概就是物是人非後,唯獨不願事事皆休的那份堅持了吧。

當年聽聞她的死訊,如今聽聞弗洛斯特與那個孩子終一起隨她而去,當年早早便被排除在外,對一切毫不知情的他,終於借由旁人之口,理清了曾經一切發生的緣由,甚至還成了唯一的存活者,多麼令人哭笑不得。

隻是如今的他,雖是心有悸動,卻早已不屑傾訴,隻是在心中暗暗立下了誓言——此生必與魔族勢不兩立。

拉基對埃格特自是萬分熟悉,五人雖被通緝,但在拉基的帶領下東躲西藏,倒也一路有驚無險,最讓人感到焦急的反而是遠方塔蘭的援助久等不至,當初信裏明明說告訴了塔斐勒,務必在約定的時間與地點找人接應,如今拉基卻多次意識出體前往感知都沒能與接應者取得聯係。

時間一晃數日,在無數次嚐試失敗後,拉基終於成功感知到了接應者的存在,立即在對方的配合下,靠著黑焰之石的力量加持,緩緩啟動了早早畫好的傳送陣。

然而就在大家喜出望外之時,緩緩打開的傳送陣口竟是轟然崩塌,拉基甚至來不及去顧及那一瞬的反噬之痛,隻連忙再次嚐試與接應者意識對接,卻發現先前回應自己的人似已失去了生命跡象。

“前輩!”一旁的包子連忙上線扶住了拉基。

“發生了什麼!”蔣箏驚得瞬間起身,愣愣望著那處壞掉的陣圖,眼中情緒漸漸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