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魔族的計劃,知道黑龍的秘密。”
“他們憑什麼相信你的一麵之詞?殿下,你怎麼這麼幼稚!”
“不幼稚,難道還要漠視親人淌血,家國傾覆,然後獨善其身嗎?”冥絡說著,不禁苦笑,“林雷,你目光長遠,深謀遠慮,我不如你。我隻知,我絕不會原諒自己做任何違心之事,況且莫妮也在那裏,她心中對我一定也有所期望吧……”
林雷忽然不知該如何言語,眼前少年雖還年少,卻已擁有自己決斷一切的意誌與能力,早不是他三言兩語能輕易左右的了。
“升停戰旗!”冥絡堅定地打斷林雷,道:“我去,我一個人去。”
林雷整個人懵了:“什……什麼?”
“我說,升停戰旗,開城門。我獨自一人,親自去與他們談和。”這樣,以命為賭注,在克諾薩斯的人眼中,是否就會多幾分可信度?
“你瘋了?你是什麼身份?你不怕成為俘虜,你不怕死嗎?”
“我怕!但隻要想到我手中握有再多力量,都不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時,就又不怎麼怕了!”冥絡說罷,轉身走下城樓,背影那麼堅定,哪怕是深入龍潭虎穴,也沒有一絲猶豫。
“明明可以保全自己,卻偏要獨自一人,報以最大誠意去與豺狼虎豹謀利,你是傻子嗎?”林雷說著,忍不住自嘲著笑了笑。小殿下畢竟是王室之人,從未有一刻背棄過本心,忘記過身上的責任……而總是求全的他,在有些方麵,還真是比不上一個血氣方剛的孩子。
林雷握緊雙拳,咬牙對一旁目光迷茫中又帶積分惶恐的值崗士兵道:“掛免戰,開城門吧。”
“大人,殿下還小,你就由著殿下亂來?”
“不然呢?要我抗命嗎?”林雷說著,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道:“亂世將啟,手中擁有力量之人,是該固守一方城池護得一片安寧之土,還是該賭上一把,拯救更多深陷水火之人,不都是個人的選擇嗎?”
西南的將士們永遠難忘那一日,年僅十七的小殿下在城樓揚起白旗後,獨自一人策馬向遠處克諾薩斯新建的要塞而去。他孤身一人,在那高聳的城樓之下,坦然麵對城樓上無數的弓弩。
尼科爾早知擋住了自己大軍的西南統領是艾諾塔年紀最輕的小殿下,也曾於戰場之上遠遠見過他身先士卒,知他小小年紀膽魄與功夫都十分了得。如今忽聞敵方升起停戰白旗,這個年輕的西南統領又孤身一人來到城下,說有要事相見,尼科爾驚訝之餘連忙趕至城樓,見那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敵國王子獨自站在城下,手上牽著戰馬,於寒風淩厲的雪地中抬頭將他仰望,身未著戰甲,手未持兵器,目光卻是不卑不亢,不禁多了幾分興致。
諾拉緊隨其後,第一眼便望見遠處西裏要塞上高高掛起的白旗,下意識問道:“他是來投誠的?”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不會。”尼科爾道,“艾諾塔如今正在內戰,聽說,掀起內戰之人是與他同為一母所出的三公主長笙,想來是內戰已到關乎勝敗的時刻,他心急想要表明立場,出手相助了吧。”
“先前路雷克允諾我們的東西,我們都快能親手奪下了,怎麼又來一個想空手套白狼的。”諾拉說著,將目光投向城下之人,好奇地打量起來:“西裏要塞久攻不下,竟是因為這樣一個家夥?”
尼科爾上前兩步,喊道:“這不是艾諾塔的冥絡殿下嗎?這是在演哪出啊?”
“有事相求,自要放低姿態。”冥絡朗聲應道,“這件事,可不止關係西南的歸屬,還關係到貴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