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樣,不管入靈者多麼強大,本身軀體若虛弱不堪,他便無法有任何作為。”

“但黑龍可以選擇毀滅這副軀體。”長笙不禁皺眉。

“這是我最不解的地方,為什麼……入雲塔的方向可以平靜那麼久,黑龍的意識再怎麼不完整,也不該連個尋常人都無法戰勝。”拉基說,“我看祭司大人行事毫不遲疑,似早有準備,隻是我們不知罷了。”

“對,至少現在我所能感應到的魔氣很微弱,隻要等蔣箏姑娘來了,我們便能前往入雲塔一探究竟。”風鈴話音剛落,便見遠處接送蔣箏的小隊歸來。

蔣箏到來後,長笙三言兩語將先前的猜測說了出來,又望著麵色慘白的她,皺眉道:“你還撐得住嗎?”

蔣箏點了點頭,下意識看了一眼一旁冥絡,恰好撞上他打量的目光,便不躲也不閃,與其對視了幾秒,在他收回目光後才虛弱而友好地笑了笑,而後便隨著長笙快步朝入雲塔的方向趕去。

冥絡明顯感覺長笙對這個蔣箏十分特殊,望向她時,眼中的關切顯然勝過望向旁側任何人任何事,這讓他不由詫異,一路上都想著回頭要向莫妮將這個蔣箏的來曆問個清楚,順便思考了一下,往後應該如何與這個姐姐十分在乎的陌生之人相處。

幾人一路趕至入雲塔,塔外滿地碎肉殘肢,暗紅一片,血腥味極其刺鼻,不比城外戰場好上分毫。

冥絡下意識將長笙護在了身後,與拉基一同先一步踏進入雲塔,一行人萬分警惕地向塔頂走去,隻覺一路格外漫長,每往上多走一層,莫名的壓迫感也就越重。

“我能感覺到我們離那股魔氣越來越近,它很微弱,明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風鈴這般說著,大家也安心了不少,紛紛加快腳步。

終於,他們在風鈴對魔氣感應的幫助下,找到了魔氣的源頭,也聽見其中有微弱的動靜。

走在最前方樓梯拐角的冥絡竟是瞬間僵住了腳步,下意識伸手將長笙等人攔在了身後,不忍讓他們越過眼前的這堵牆。

長笙不禁皺眉,將冥絡推開,大步走了上去。

蔣箏注視著長笙的側臉,見她眼中浮起了深深的恨意,又漸漸被一層霧氣模糊,再之後,便複雜得令人難以看透。

長笙僵在原地十數秒,最後一滴淚自眼角滑落,她緊握手中刀柄,腳步沉重,向裏走去。

蔣箏第一時間追了上去,隻見羅恩屍身在側,左邊牆角依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他的四肢斷在不遠處,盡管如此,仍在借旁側鋒利的刀刃傷害自己,明明早已體無完膚,卻又未能喪命。

她從未見過這般殘忍的景象,或許和她曾在書中見過的淩遲不差分毫,甚至更勝一籌。

“二……二哥?”冥絡遲疑地輕喚了一聲,下一秒,那將死未死之人抬頭向長笙望來,那血肉模糊的麵目之上,一雙魔瞳亮得驚人。

“不可能……”風鈴連連搖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那個“人”停止了自我殘害,開始大聲狂笑,聲音嘶啞得不似生人。

長笙用刀指向了他的咽喉,隻聽他停下笑聲,反問長笙:“你是不是恨透了塔斐勒?”

“熾·加裏,你輸了。”

“我幫你報仇了,千刀萬剮而不絕命,你要怎麼謝我?”那個“人”說著,又笑了起來:“忘了說,他從來沒有真正背叛過你,而是早早做好準備犧牲自己,助你將我打敗。他與千葉流砂聯手破壞這場血祭,又以自己的軀體為容器,將我困住,我欲奪舍,他自知精神力不敵於我,便自斷四肢讓我無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