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髒差點都跟著停止跳動。

看著自己老婆發紅的眼圈,還有手臂上因為鈍器打擊而產生輕微骨裂所包裹的紗布,又想到他剛生完孩子還不到三個月,按岩獸的傳統來說連月子都沒過的時候,楊亦文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還說,要不是你堅持讓他學打架,怎麼會招惹上那些人?」

「那不是打架!那是格鬥技!奧運會比賽項目你知道不知道!」

範家偉當然明白自己形成習慣的思維模式多少會影響到這孩子,但麵對這種事情他怎麼樣嘴巴上也不可能服軟:「男孩子有幾個不會打架啊!打架哪有不受傷的!?兒子在外麵被欺負你來罵我!好啊!都是我的錯了是不是!?」

「家偉!」楊亦文知道自己戳痛了家偉的自尊,他也知道家偉讓天銘學格鬥技是為了保持強健的體魄,不然自己當初也不會答應。但是現在事情出現這樣的結果,歸根結底也是因為那孩子被訓練出的條件反射,還有秉持自己會點腿腳功夫一時火氣衝頭才造成的。如果是個一般的優等生在學校受了欺負,他還可以大大方方的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問題。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兒子老婆都動了手,再加上那群高年級的學生一口咬定在學校裏他們隻是因肩膀碰撞起了口角,是天銘先動手打了學長,一定要告上法庭的話必然兩敗俱傷。

平下心態安慰已經快成刺蝟的家偉,楊亦文皺緊了眉頭:「我不是要責怪你讓他學......學格鬥技,隻是想說,如果他沒有這身本事,情況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如果你當初不同意他去住宿,他早學到高級了!現在都可以考教練資格!也不會被別人打成這樣!」範家偉瞪起眼鏡跟他比聲高。

楊亦文一下子被他的強詞奪理激怒了,溫和如他也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範家偉!如果那樣的話,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了!那時候我們要怎麼辦?帶著兒子去人家門口磕頭請罪麼?」

「你......!」

家偉倒抽了一口氣,無法回答的話語霎時把他憋得滿麵通紅。

坐在旁邊的範家宏開了口:「三哥,楊教授,你們別吵了,天銘都醒了!」

「銘銘!」

「天銘!」

兩個人趕緊湊過去,撲到天銘的床前,一邊握著一隻手,焦急的看著已經微微睜開眼睛的兒子。楊天銘早就被他們越來越激烈的爭吵所驚醒,不過一直沒有睜眼,直到剛剛聽見父親和家偉哥哥真的生起氣來,他才轉頭看了一眼範家宏,小聲的請求他讓兩個人停止爭吵。

「爸爸,家偉哥,對不起,你們別吵了,都怪我自己......」天銘懂事地向兩個人承認錯誤。自己離開家的時候父親並沒有多加阻撓,還有本來堅持不讓他住校的家偉哥到後來隻是在他開學之前問一句要不要回來住,讓他覺得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分量已經被即將出生的弟弟取代了不少。如果現在他們為他爭吵而出現裂痕,以後一定會覺得是因為他的存在才導致的。

「傻孩子,你有什麼錯,要錯都是你爸爸的錯。」範家偉瞪了楊亦文一眼,在孩子麵前找起平衡。楊亦文知道自己剛才說話有些重,現在隻好應承下來範家偉對自己的小小報複:

「銘銘啊,你放心,爸爸不是在責怪你,爸爸是在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你。」

「爸爸......家偉哥......讓你們擔心了。」天銘注意到範家偉胳膊上纏著的紗布,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天銘!你那麼大隻仔了,不許哭哦!」家偉知道他心疼自己的傷,忙把襯衣的袖子放下將胳膊蓋住,「你記住,以後誰要是欺負你的話就告訴我,你自己不用出馬,我去幫你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