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終於醒來,心裏提了一晚上的大石才總算落下。
“嗯。”阿澤因為生病的緣故聲音同樣的嘶啞難聽,發現自己聲音的異樣後他緊抿著唇不再說話,隻是眼神在陳啟憔悴而掛著沉重黑眼圈的臉上久久移不開。
“餓了麼?要不要吃點東西?”陳啟輕聲詢問。
阿澤眼神複雜地點點頭,在他的記憶中,即使是他爹爹也從來沒有試過對自己如此溫柔地說過話。
陳啟將已經溫了一夜的米糊拿過來,他加了一些車前草碎末進去。退燒後阿澤已經勉強能坐起來了,陳啟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勺勺喂著他吃。
“你也吃一些。”米糊滋潤了幹澀的嗓子,阿澤的聲音沒有剛才那麼嘶啞了。
“你吃完了我再吃。”陳啟哄道。
陳啟原來那件好看的外套早就被自己撕得破破爛爛,裸露在外的肌膚有幾處瘀傷,阿澤看得眼尾發紅,他搖搖頭,堅持除非陳啟也吃他才吃。陳啟無奈,隻能喂阿澤吃一口自己也就著勺子吃一口,一個水乳果殼的米糊自然不夠兩個成年男人的食量,陳啟讓阿澤靠在洞壁消消食,自己再做了一果殼米糊。
兩人吃飽後陳啟讓阿澤先休息,米漿果已經吃完了,他要趁著白天再摘一點回來。阿澤有點擔心,但以自己現在這身體狀況也阻止不了對方,隻能叮囑他一點要小心早去早回不要離洞穴太遠。陳啟一一應下後阿澤就閉目休息了,獸人受傷後讓自己的身體入睡才是最快的恢複手段。
陳啟確實也不敢走太遠,一方麵是擔心阿澤,一方麵也是害怕遇到掠食者,他將昨晚走過的痕跡清理了一下,還找了一些味道濃鬱的野草堆放到洞穴周圍來遮蓋兩人的氣味。采摘了足夠今天份的米漿果和水乳果,然後重新摘了一大把車前草回去給阿澤換了藥,將火堆添上新的柴火後已經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陳啟已經累得不行了,靠在阿澤身邊幾乎瞬間就沉沉睡了過去。
陳啟再次醒來已經是夜裏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麼久,在森林裏他這種毫無警惕性的行為幾乎是致命的,幸好這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動物靠近這邊的痕跡,陳啟心中不由得慶幸。
阿澤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看起來精神比早上好了很多,一雙眼睛灼灼地看著陳啟。
陳啟揉了揉因為長期保持同一動作入睡而酸麻不已的手臂,有點歉意的問:“你餓了麼?我給你煮點米糊吃?”
阿澤點點頭,“好。”
陳啟將米漿果倒進果殼中熬煮後先去檢查了一遍阿澤的情況,傷口竟然已經開始出現愈合的跡象,陳啟暗暗鬆了一口氣,重新換過一遍車前草碎末問:“你感覺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阿澤搖搖頭,“我沒事了。”
陳啟笑了笑,“沒事就好。”
兩人重新吃了米糊,阿澤提議明天就回家去,陳啟有點擔心,“你現在這身體不適合趕路吧?”
“再睡一晚上就好了,不用擔心。再過兩天就是冬季,我們不能在森林裏入冬。”
冬季,陳啟想起了他剛來這世界時候感受到的寒冷,這裏的冬季可比初雪時候的溫度低了不止一星半點,以兩人的裝備留在森林裏入冬隻有被凍死的下場。陳啟沉默了一會兒也不反對,“那你好好休息,明早看看你的身體情況,如果能行動的話我們就回去。”
“嗯。”阿澤慢慢趴回鋪了獸皮衣的草墊上,看著陳啟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傷口有沒有被扯裂的跡象,低低地說:“對不起。”
陳啟愣了愣,好笑地揉了揉阿澤柔軟的頭發,“說什麼呢?你沒有向我道歉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