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情況不妙,道:“我去請大夫,順便叫三哥回來。”
說完之後,沈四老爺才想到自己的妻子未必給自己麵子,不禁哀求地看向沈四太太。
沈四太太麵無表情,卻微微點了點頭。
這是答應了!
沈四老爺心中湧出無限欣喜,激動的抓了沈四太太的手,道:“那就拜托夫人了!”說罷,他便鬆了沈四太太,衝忙離去了。
沈三太太揉了揉眉頭,指揮著人將柏哥小心地抬進他同鬆哥合住的鬆柏館,安置好了,坐在床邊看著柏哥燒的通紅的小臉,一邊拿了涼帕子重新放在他額頭上,一邊對沈四太太道:“讓四弟妹受累了。”
“我也沒能幫上什麼。”沈四太太開口道。
“四弟妹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柏哥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病的像這麼厲害過……怎麼就不是我自己病了!我……”沈三太太十分自責,已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會好的。”沈四太太難得安慰一句道。
“恩。”沈三太太擦了擦眼淚,與沈四太太道:“凝兒和榕哥多乖懂事……唉,我的幾個孩子,真是沒一個省心的……早知道當初不生這麼多個……”
沈三太太說了許多,沈四太太沉默無聲,沒有回應。
很快大夫便來了。
這個大夫雖然才三十多歲,卻是祖輩在京中行醫的,開了一家草味堂,如今家裏還出了一名禦醫。而眼下這位任大夫也是從小長在藥材堆中,八歲就跟著長輩打小童,二十及冠之後開始獨立行醫,是這附近頗有名氣的大夫,人品醫術都還十分不錯,姓任。
任大夫果然經驗豐富並不慌亂,一番診斷下來之後,就斟酌先寫了藥房,而後同兩位太太簡單解釋了一下藥方,待兩人點頭認可了,才將藥方教了出去。
“主要是餘毒和驚嚇,清熱解毒安神即可。先將餘毒清了,熱度降下來,其他便能緩慢調理。”這位任大夫說話的時候溫緩有力,有一種讓人有信任有安心的感覺:“總體來說,小哥兒這一遭是必須吃些苦頭的。太太也記得保養己身,方才能長久照看。”
這是勸病人家屬心憂歸心憂擔心歸擔心,但也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合理飲食休息,以免一個未好,一個又病倒了。多的家裏是這般,兒女病了,當娘的日夜不眠滴水不沾,熬了一陣也病了……實屬不智。
沈柔凝遠遠站在一邊,聽這位任大夫說話,不禁點頭讚同,多看了他幾眼。很多大夫總愛恐嚇病人家屬,將病患的病情說的極其嚴重,好給自己留後路——
治好了能多得感謝和銀兩,治不好也有些說法開脫。
這位年輕的任大夫,先不說醫術如何,至少品德非常不錯,值得信任。
任大夫並未立即就走。
他留下來,待抓了藥煎了一碗,親眼瞧著沈三太太給柏哥喂下去了大半,又留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重新給柏哥診了脈息,探了呼吸,才起身拱手告辭。
很多病人,尤其是脾胃虛弱的,喝了藥不能適應,會有嘔吐之類甚至更嚴重的症狀發生。他留了這會兒,安的是家屬的心,也是對病患負責,對自己的醫術負責。
沈三太太十分感激。
沈端榆親自送了大夫出門。
大夫前腳才走,三老爺和四老爺後腳便從外麵趕了回來,當先探視小兒不提。
到了下午,沈三太太聽了人勸,用了點兒飯食又沐浴更衣,小睡了一個多時辰。她惦記著小兒子,雖是一夜未合眼,也難以多睡些時刻。
“柏哥熱度退了些,雖然未醒,但眼下已經安穩些了。”沈三老爺對她道:“廚房上熬著燕窩,你用一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