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站了一會兒,回到畫板前,將原來那張畫了一半的街景圖撤了去,換成了一張新的畫紙。她拿起炭筆,凝神沉思了許久,就又將剛才那副街景圖換了上來。
祥和而熱鬧的長街之上,突然從遠處過一騎銀甲小將乘著天光而來,闖入了祥和的長街,引得街上人駐足探看……偏偏,他的到來,就像是那陽光破開烏雲照耀大地,那麼突然,又那麼的和諧,讓人心生美好。
沈柔凝將畫完成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的飯點了。午後陽光濃烈,街上的小販們都收了攤,街麵上格外安靜了下來。連鴿子都站在濃蔭的樹枝上一下下地懶洋洋梳理著自己的羽毛,不再想要飛起。樹蔭下,貓兒也懶洋洋的不想動彈,連對著樹上鴿子流口水的心思都歇了。
隻有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叫著。
沈柔凝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返身將畫卷收了起來,同紅纓和朝顏點點頭,走出了雅間,往家中走去。
縣城的街道非常的安寧。青石板的路麵。處處都灑滿了太陽的白色的光。吹佛過來的輕風之中。一直有著大海微腥的氣息,其中蘊含的水汽,也讓太陽沒有那麼烈了。
沈柔凝撐了一把紙傘緩步而行,沒用多久。就回到了沈府。
她問了問門房。得知沈四老爺已經處理完衙門裏的公事回來。正在書房裏,便走了過去。
沈四老爺心情不錯,正坐在廊下的一直躺椅裏閉目養神。
沈柔凝走過去。他就睜開了眼,溫和笑道:“凝兒回來了?一切都好吧?都畫了什麼?”
“有父親特意增派了衙役在那街上巡視,有那個不開眼的敢惹縣太爺您的女兒。”沈柔凝玩笑一句,將信拿出來,呈給沈四老爺,道:“隻是我卻是遇見了秦敘。他從京城過來寧波府衛所練兵,順道將外祖父給您的信給帶來了。”
“他見了我,說是他的時間有點兒趕,就將信交給我了。”
“厚績不是說他反悔了嗎?還要與他割袍斷義來著。”沈四老爺接過信,一邊小心示意小童去拿了裁刀過來,一邊半是玩笑地道:“這會兒怎麼又來了?”
“績表哥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衝動了些,都不肯聽人解釋的。”有人給沈柔凝端了把銀子,沈柔凝便坐了下來,看著沈四老爺拆信,一邊又搖著頭道:“偏偏那位秦小公子呢,又不是個肯放軟了身段解釋的人……所以,兩個人就鬧別扭了。”
沈柔凝估計著,秦敘說要同陳厚績一起並肩作戰的說法,一直都是真的。隻不過他那時候想著,先緊著明嘉郡主的計劃來,入職的事情可以緩一緩,沒那麼急。他比陳厚績高,在軍中也比陳厚績更有倚仗,他晚一些,哪怕晚個一年半年的,總是能夠與陳厚績一起的。
他忘了要與陳厚績解釋,陳厚績也理解不了他的節奏,於是誤會就這麼產生了。
沈四老爺聽沈柔凝說的好笑,就笑出了聲來。
這時候,信紙已經抽出來,他便展開了看。瀏覽了一遍,他笑容更家愉快,將信遞給沈柔凝,道:“這一下,你績表哥怕就更沒辦法對麵人家秦敘了!”
“那也說不定。”沈柔凝接過信紙,調皮地道:“績表哥一向是臉皮很厚的。說不定會得意洋洋呢。”她看了信,立即眉眼含笑,驚訝起來,道:“外祖父真的替績表哥開口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她接著看下去,越看越是高興:“而且,應王府也有意應下來!真是太好了!”
“是啊,這真是個好消息。”沈四老爺也笑容滿麵:“隻怕秦敘其實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呢。嗯,待到他們兩人和好了,安定下來,有了休沐日,就請兩人都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