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離不到半指,鼻尖掃過鼻尖,額頭抵著額頭。

“這麼熱情。”薑棧揶揄道。

門外的小宮女沒聽到聲音,輕輕推開門,見榻上隆起一大團,裝瞎做聾,她沒看見,她放下水就走。

月華不服氣,又大氣不敢出,嚇唬辭修,作勢要去咬他的鼻尖。

薑棧沒躲,道,“不是屬小貓的,是屬狗的,還咬人。”

關門聲不大,倒也聽得清楚,薑棧撩開被褥,鉗住月華的下顎,“我看看長齊幾顆牙了?”

又故意戲謔他,月華眼珠子轉的溜溜的,想著給自己找回點場子,腦子裏靈光一閃,笑的狡黠,“你給我畫得畫呢?”

整日膩歪的纏在一道,薑棧早就把這茬忘得一幹二淨,一下子被這小東西拿捏住了,還沒人能這麼下天子的麵子。

薑棧訕訕的摸了摸鼻尖,“明日拿給你看。”

拿的出來最好,拿不出來看自己怎麼折騰他,就準他給自己安排功課,月華暗暗腹誹道。

心心念念的騎馬也去不了,月華哪哪都疼,抱怨道,“都怪你!你答應我的騎馬!”

薑棧揉了揉月華的腰,寬慰道,“等你好了我們再去,急什麼?馬場又不會長了腳跑掉。”

傍晚時分,跟大臣議完事,陪著月華用過晚膳,好說歹說將人哄睡著。

誰能想到堂堂天子被人追著討功課,薑棧回到禦書房,鋪開宣紙作畫。

一張也是交,兩張也是交,總得堵上這小東西的嘴。

眼看亥時,禦書房的燭光還亮著,前來傳信的奴才道,“今夜皇上未在南苑過夜,待了一陣便回宮了。”

吩咐人下去後,皇後身邊的小宮女道,“娘娘,估計皇上的新鮮勁兒過去了,哪有什麼聖恩常在,您才是後宮之主,一個南下來的男寵上不了台麵。”

皇後麵上看不出喜悲,隻道,“本宮這就去給皇上請安。”

閉上眼睛眼睛都能浮現出月華這小蹄子的一顰一笑,若不是舍不得折騰他,定將他從榻上給吵醒。

老是喜歡花花綠綠的,也不知道是誰教的,薑棧輕笑了一聲。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徒然,門外傳來元公公的聲音。

薑棧停筆沉聲道,“皇後進來罷。”

皇後迤迤然走了進來,“皇上,夜深了,還在傷神。”

眼神正好瞟過書案上的畫像,墨跡都未幹。

皇後臉上笑容一僵,皇帝確實忙,忙國事,憂百姓,閑暇之餘,都分給了南苑那個禍害,旁人片刻都想不起來。

薑棧道,“皇後也早點去休息。”

兩人之間一直以來都相敬如賓,皇帝對後宮妃子都是不鹹不淡的樣子,所以眾妃無寵可爭,可如今,憑空多出個月華,措手不及。

“臣妾前來是與皇上商量祈福隨行名單一事。”

薑棧點頭,“與往年一樣,沒什麼變化,皇後做主吧。”

“那月華呢?”皇後還是不死心,三番兩次的提起皇帝的心頭肉。

薑棧抬頭,眼神冷若冰霜,看了皇後一陣,緩緩道,“月華不是後宮之人,皇後不必費心。”

言外之意,月華不在皇後的管轄之內,更是不受皇後管教。

“既然月華公子不是後宮的人,皇上對他照顧頗多,冷落其他嬪妃。”

薑棧沉默一陣,“是冷落了皇後,還是冷落了其他嬪妃,皇後慎言。”

皇後愕然,薑棧的表情陰沉,儼然沒了方才對著畫像的笑意。

“臣妾身為皇後,不能眼看皇上沉迷美色,不能看月華擾亂後宮。”

薑棧背過身去,負手而立,“皇後,朕累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