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繞道而行,你的仇家便不易找到。”
那下屬模樣的人道:“小的曉得。”說罷把自家主人扶了起來,背在背上,舉步欲行。
“慢著,”那少主的聲音慵懶而不失威嚴。“姑娘,可願意隨在下回去?”
再入世(七):回府
我不再猶豫,咬咬牙根,“好!”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就算是踏上黃泉路又何妨?此生已無可戀之處了!
我感到那男子發出了燦爛的笑意。“謝姑娘賞麵。”
我遁聲上前抓住了那下屬的手,感覺到他一僵,淡淡道:“我看不見。”
我聽見了他倒抽一口涼氣,接著沒有多說,奔出店外。
但聽他健步如飛而腳步聲甚微,顯是輕功已臻上乘。從他的聲音和手心柔嫩的觸♪感看來,這人肯定不過三十歲。年紀輕輕造詣已有如此之深,一個下屬尚且如此,他的主子的功夫到底有多深?若非他身受重傷,出手之時我怕已成他掌下亡魂了罷!
奔了級一刻鍾,我感覺自己被扔上了一匹馬,與那兩個男子同騎。我不善騎術,在高速奔騰的馬上我更是心生恐懼,緊緊抓著不知是哪個男子的腰際不肯放手。
如此奔了也不知多久,馬終於停了下來。我驚魂未定,呆呆的坐在馬背上,一隻手輕輕把我拉下了馬背,正是那少主。
我微微蹙眉道
:“重傷未
愈,不要使力。”
卻聽一把渾厚有力的聲音道:“她是誰?為何進得了――”
話還未說完,卻聽那少主道:“她是本……我的救命恩人。”說罷執起我的手往前走。
沿途靜悄悄的,偶爾傳來下人整齊的腳步聲,卻沒有一字一句。
“這裏的紀律很好。”我不禁開口讚道。
“哦,紀律當然要嚴明了,這可是首要的呢,”他不以為然的道。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更甚:一般人家,何需嚴明的紀律?這裏倒更像軍營。
可是,那男子優雅得體、彬彬有禮,不像是軍中之人。
“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他沉吟了一下,似是隨口答道:“就叫我墨吧。”
他的回答隨便得像是信口胡謅一般,我卻沒有追問下去。他既是不願意以真名相告,我問他又有何用。
卻忽聽他問:“那姑娘怎麼稱呼?”
我微微一笑,也用隨便的語氣道:“萍水相逢,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人生數十年,來去匆匆,完了也不過一場夢而已。”
從他的聲音聽來,他應該也和我差不多年紀;未過二旬已有如此感觸,他到底是什麼人,又到底經曆過什麼?
“姑娘可有想過,眼疾治好以後,餘下的人生要怎麼過?”
我愣了愣。對一個幾乎是完全陌生的人說出這番話,他也太……熱情了吧。
還未回過神來,卻忽聽他道:“到了。”
再入世(八):神醫的家很奇怪
他拉著我坐了下來,不是坐在椅子裏,卻是坐在了一張矮凳上。
“寒舍簡陋,姑娘別見怪。”他輕輕笑道。
我心中卻是大奇:
?他的家似乎很大,該是大戶人家,卻為何有這麼簡陋的居室?
“今晚就屈就姑娘戚此睡一夜了。”
我的臉頓時漲紅了:“和……和你……同……”我來窘,終究沒有說出那個“房”字來。
“我不放心讓你跟別人住。”墨的聲音很是歉疚,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你的氈子就在旁邊,我的氈阱房間的另一端,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