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如斯虛弱,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我……梓墨,你讓我情何以堪?
“念顏園是……父皇為最愛的女子所建。”梓墨的聲音輕若風拂。
聽著他的聲音,我終是不忍,道:“別說了,先養好身體再說。”
“不,你必須得聽我說。”梓墨急道。“那女子,是父皇的軟肋,也是最碰不得的地方。”
“你跟我說這些做甚?”對於他舍己的關心,我竟感到無名的煩躁,對自己的煩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不理會我的冷漠,結實的聲音裏仍是滿瀉的關切。“念顏園,就是紀念顏後的地方……顏後娘娘是父皇心上的一根刺,不能觸碰。所以,不要再以身涉險了……好麼?”
心再寒冷,畢竟還是會跳的,又怎會毫不感動呢?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地上打坐的梓墨,臉如白紙卻布滿為我的擔心之色。
眼中濕濕的,我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怕麼看一眼,感動會變成感情。
一片死寂。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氣氛異常的尷尬。
良久,我輕啟朱唇,打破了這片惱人的寂靜。“夢姑喚人送殿下回錦瑟殿罷。”
苦澀的笑聲在房間裏回蕩,梓墨昂首大笑,良久才道:“夢姑要本太子如何曳著這具身子回錦瑟殿?”
我愣住了。剛剛那一刻,我竟沒想到他的身子如此虛弱。
“對不起。”
他淺淺一笑,和煦的暖意沒有因身子的孱弱而減弱:“夢姑終究不是無情。”
我抬首看著他,竟不敢直直的對上那雙猶如和煦暖陽的眼眸。
再次垂首,我輕輕道:“夢姑……隻是不想欠你太多。”
如海恩情,何時才能得報?糾纏愈深,隻怕會控製不住自己。
卻聽他輕輕一笑道:“我們的生命已緊緊的纏在一起了,由得你我劃清界線麼?”
我僵住了。我們的生命已緊緊的纏在了一起……
我強行壓下泛起的漣漪,貪心,隻會痛苦。
曾經,我的愛是如此的唯一,隻愛他,無論找了多小的借口也沒法掩去對他的愛。
可是,現在的我,究竟是怎麼了?竟會為梓墨的舍命相救而感動……
“我們雙修吧,一起練功時功力回複得比較快。”我緩緩開口。恩情,還得一點是一點,餘下的,來生再還……
大更6 為什麼
我坐到地上,麵對著梓墨,緩緩伸出左掌,貼上了他的石掌。
“你身受重傷,何必為我如此?”梓墨輕聲問。
“我淡淡一笑:“湧泉之恩,滴水相報罷了。”……我始終還是欠你的。
提起內息,我緩緩說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在仇人之子麵前,我念了一遍天心訣的療傷篇,梓宏從石家之手得不到的,終是由石家人傳
給了他的兒子。
可是,在恩情深重的恩人麵前,即使把天心訣全給了他,也還不清他的恩情了!
兩股不同的內息在掌心處交融,融為一體,兩個不同的人在那一刻成為一體。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我有而他沒有的,他有而我沒有的,都均分的流進了二人體內。
二人合一,兩人體內流淌著一樣的內息,仿佛連心跳也要合二為一。
不知過了多久,全身都麻木了,這才收了內息,算是運功完畢。
雙掌分開的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有一部分被掏空了。
沒有多想,我倚著榻邊站了起來。此時,身子仍是空一般的虛弱難受,但已沒有了疼痛、壓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