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宏擺擺手,道:“罷了,你先回去吧。”
我如蒙大赦,拜別什麼的也不管了,直接奔出念顏園,往尚義院奔去。
不是冤家不聚頭,在錯的時刻,總是會遇見錯的人。
“本公主還道是誰呢,原來是新上任的夢尚義呢!”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梓櫻華衣金鈿,正傲然立在麵前。
“夢姑參見瓔珞上公主。”我頷首淡淡道。曾經的她,為奴為婢,現在複原成了上公主,卻讓萬民俯首。
“見了本公主而不行禮,夢尚義是存心看不起本公主嗎?”梓櫻冷聲質問。
我心中卻是暗暗好笑:真正尊貴的人,又怎會在禮儀上踩低別人而抬高自己?夜宮裏的一年,終是沒有教會她什麼。
“夢尚義得了聖上眷寵,終究還是一介臣婢!在本公主麵前,收起你的傲慢!”梓櫻見我不語,怒道。
是她變了,還是她本來如此?曾經的她,不卑不亢,處世圓滑,待那些低等的丫頭們也是和顏悅色的;何以如今,卻變得刁蠻驕氣?這,究竟是權力的洗禮,還是隻是以前的她藏得太深?
見我凝思不語,梓櫻欲要發難,卻聽一把聲音道:“瓔珞上公主,夢尚義進宮不久,何苦為難她呢?”
我心下一凜,隻見仇夜正笑吟吟的站在梓櫻身旁,一隻粗壯的手臂不安分地擱在梓櫻的纖腰上。
“將軍……”梓櫻臉上的傲氣頓時化為了少女嬌態,冰冷的話音變得嫵媚。“父皇給我們的大婚定在了九月初八呢。”
仇夜不置可否的笑笑,寵溺地摸摸她的鼻子,道:“是嗎?還有半個多月,我就可以迎娶上公主殿下了嗎?”
梓櫻要大婚了?記得以前,我常常戲言要找一戶好人家給她嫁了,現在她倒是嫁給了有才有勢的年輕將軍。
梓櫻媚眼如絲,嬌嗔道:“別殿下殿下的了,說好叫我櫻的嘛……”
我悄悄退了開支,梓櫻正心猿意馬,已無暇管及我。
我知是仇夜“救”了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一邊和梓櫻調笑著,一邊以某種幽幽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也不知是為何意,我是心卻是“咯噔”的一下,頓覺心虛,轉身匆匆離去。
他還在介懷我進宮一事麼?
也許他說得對,我不適合這宮闈。
我要的生活從來都隻是很簡單的,就像林山村子的隱居生活一樣,有一個可與之相守的人,有和諧友好的鄰居,有恬靜無波、無欲無求,沒有大風大浪卻有寧靜安然的生活……
可是,我的生命已不是一個人的了,為了枉死的人,就算在梓宮裏賠上性命,隻要報得了仇,又算得上什麼……
大更11 愛恨纏,跨不過的坎
接下來的七日,梓宏不再召見我一次,連平常的尚義差事也免了,隻是下許我踏出尚義院。
我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樂得清閑。
梓宏的毒還有三日便要開始發作了,我感到異常的興奮與期待,心中某個角落卻有隱隱的空虛。
我沒有多想那是為何,世事亦不容我去多想。
央求綺琴拿了彤史過來,見梓宏召幸了不同妃嬪,嘴角不自覺幾冷冷上揚:十日醉流淌於人體之中,經交ˋ合傳播,如今,受其害的已有八人了。連同顏貴妃肚子裏的胎兒,七十八條人命已奪九條。
我閉上眼睛,耳邊回蕩著那句“你的仇恨,太深”。兩把聲音在腦海中重疊著,交融著,我已分不清誰是誰。
饒是盛夏時節。我卻突感一陣寒冷。輕輕把手覆上心窩,手冷?還是心冷?
還是,我的血,已是寒涼如冬日溪水?
娘親說過,神醫和毒醫實無分別,醫治一個人,血便溫煦一分;毒害一個人,血便寒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