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心的!”

這副樣子十分孩子氣,裴南給麵子的笑了笑,配合道:“好啊,人呢?”

屋門便被推開來。

走進來的人穿著玄雲派正統的藍色道袍,頭發束為一冠,俊朗英氣。

裴南先是愣了片刻,繼而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人似乎與幾年前相見並無不同,又似乎根本不是一人了。

幾年未見,他的額前以往總是不服管教散落的發絲已全部冠起,反而在額間點了一筆朱砂。

若不是相似的五官,那人的神情裴南已不敢相認。

***

白楓已經不再像曾經那個痞痞的玩鬧少年,也不像是遇事總要來向裴南拿主意的青年,他走進來的時候,似乎帶進來一陣冷氣,而自己卻不知覺。

裴南縱然冷,但仍有正常人的情緒感覺,隻是少笑,少言,端的高冷姿態。

而白楓則不同,他仍舊笑,仍舊多言,卻總是帶著一抹冷意,像是這抹冷意已經隨著皮膚深入骨髓,無法化去,也讓人臣服畏懼。

那個少年,終究變成了這副模樣。

裴南不是不難過的。

“師兄。”白楓低聲喚他,沉穩有力,似有千般靈力在話語中糾纏。

白楓自然已經看出裴南靈力盡失,卻沒有像左景盛一樣的驚訝,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白楓似乎毫不在意的對裴南笑道:“師兄身子不好,我來接師兄回玄雲派居住。”

裴南看著白楓,許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白楓……”

裴南沉默了片刻:“白楓,對不起。”

若是他提前與白楓說說這些,說說玄雲派內部也有糾紛忙亂,說說各高門仙家的明爭暗鬥,說說玄雲大師兄——也不是那麼容易,那麼是不是白楓也不會成長迅速,直到今日這樣?

人一旦給自己形成了保護殼,便很難脫下了。

白楓卻搖頭,看著裴南的眼底沒有責怪,聲音也是朗然:“師兄何曾對不起我,是我不好,控製不住杜義修那匹夫,才讓師兄被逐出玄雲山門。”

裴南怔住,白楓的話語裏是滿滿的森然,也看不到對杜義修的任何敬意。

可是民間皆傳杜義修收了白楓為徒。

還未待裴南說話,白楓已繼續說了下去:“杜義修欲為杜靈靈報仇,私自令玄雲弟子修煉邪功,我已與其他幾位長老將其拿下關押,永無見天之日。”

掌門師父竟也這般……

裴南的腦海裏走馬燈似的晃過兩世的回憶,卻沒想到上一世杜義修正義淩然一輩子,這一世卻是如此的結局。

但裴南已經很少為這些事驚訝了,再最初的沉默過去之後,裴南點了點頭:“謀害玄雲弟子乃首罪,白楓,你做的很對。”

白楓看著裴南,突然向裴南拜下:“惡孽已除,白楓望師兄早歸玄雲!重歸原位!”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於白楓仍舊要求裴南回玄雲的想法,裴南總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像是難過,像是好笑,總之說不明白。

裴南坐在椅上,看著麵前的白楓,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白楓已不再是當年的少年,手腕堅韌有力,竟比裴南要粗壯不少。

裴南溫和的笑了一下:“白楓,我與你許久不曾說話,本不想開口就是這樣的話題,但既然你已提起,我便索性與你說了。”

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左景盛給裴南盛了一杯熱茶,拉開門輕悄悄的走了出去,屋中便隻剩下白楓與裴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