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低聲說:“若然,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那場車禍,真的與我無關。”

“這句話,你不要對著我說。”白然背過身,“你有那個良心,就對著我天上的父母贖罪吧,什麼時候他們親自出現讓我相信你,那我就相信你是親白的。”說完,白然抬腳就走。

“你都不拜祭他們一下嗎!”江胤天大聲道。

白然聲音幽幽傳來,“當然會拜,但,絕對不是在你麵前。”

白然先是走,之後便開始跑,順著階梯一路向下,越跑越快,山風呼嘯而過,耳邊甚至傳來嗚嗚的聲音。

他一路跑到山腳,彎下`身子撐住膝蓋急喘了幾口氣,摸了摸眼睛。

“差一點……”他抬起袖子在眼睛上不停地擦著,“我就不該來這裏。”

腦子裏又隱隱傳來痛感,眼前的景象一陣模糊。

白然緩緩走到路邊,扶住一棵樹。

好一會才緩過來。

來時的車就在不遠處,白然隻是看了一眼,就朝相反的方向走。

江胤天錯了。

其實這個地方白然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卻一次沒來過,那時的白然覺得,如果沒有達成母親最後給自己的任務,他沒有臉麵來麵對天上的親人。

可是這一次呢,竟然是在江胤天的陪同下,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

真是諷刺。

白然不停朝前走著,由早晨一直走到中午,終於可以見到一些商鋪,接近市區,他走進一座公用電話亭,開始打電話。

片刻之後,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麵包車停在了電話亭外。

開車的男人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將白然帶到了一個家屬區,白然認準一棟樓,上去,敲開了門。

開門的女人看見白然有些詫異。

“吳秘書。”白然卻先打了招呼。

“你……”吳宛竹看了白然片刻,咬了咬牙,還是讓他進門。

“姨媽在不在。”

“她……”吳宛竹還未答話,陳鷥的聲音卻幽幽透過空曠的房間穿了出來,“讓她進來吧,還有宛竹,去泡兩杯茶。”

白然走進房間的時候,陳鷥正戴著眼鏡靠在沙發上看著幾份文件,她破例沒有穿那嚴謹的症狀,隻批了一件黑色睡裙,看見白然進來,她微微一笑,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白然隻是掃了一眼,立刻釋然了。

股權證明書。

“果然是你。”在陳鷥對麵坐下,白然對這個事實似乎並不怎麼驚訝。

陳鷥未開口,吳宛竹端著茶先進來了,兩個小瓷杯冒著熱氣,暗紅色的茶水濃香撲鼻。

“嚐嚐看吧,武夷山大紅袍,世界上最頂尖的茶葉,不是有錢就能喝上。”

白然不客氣,小抿一口,果然圓潤留香,笑道:“這一口下去,不是幾萬鈔票就沒了。”

“你品茶不少,以你的見解來看,江胤天的普洱與我的大紅袍,哪種更有滋味?”陳鷥淺淺笑著,意味莫名。

“看來你對江胤天的動向也了如指掌。”白然卻不忙著回答。

陳鷥說:“那是自然,江胤天花費百萬從雲南弄來頂級普洱,他可不是一個喝茶的人,想來想去,也隻能是為了你這張嘴。”

“百萬又怎麼樣呢。”白然輕聲笑著:“與這整座武夷山隻有兩株的稀世珍品來說,到底是差了些,有錢都不一定能喝上呢。”

“蠍神通廣大,你要弄一些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陳鷥說:“這茶你若喜歡,就拿一些去。”

“我不喜歡。”

幹脆的回答讓陳鷥一愣。

白然凝視著那褐紅色的茶水,“越是名貴的東西越難讓人消受,我可是俗人,大紅袍這等稀世珍品,在我眼裏還不如小小毛尖來得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