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謝過後帶著那兩個下仆上前敲門,裏麵傳來一陣咳嗽,不一會門打開,莫紀寒將他們都讓進屋中。
徐子衿見他神色疲憊,說道:“紀寒,你剛剛咳嗽,是不是身體有恙?要不要我請個大夫來,你再將養幾天,等好點再去?”
莫紀寒不想多等,怕時間稍長就出變故,搖頭道:“沒什麼,已經好多了,今晚就去,我不想等。”
徐子衿的神情變了變,隨即恢複:“也好。”轉頭對身後的一人道:“你過來,把衣服他的換換,在這裏住上幾日再回府,記住,可不要讓人認出來。”
那人站上一步,躬身說道:“小的省得。”便將身上穿的下人衣物除下遞過去,再接了莫紀寒的穿上,就彎腰退到一邊站下。
徐子衿趁著莫紀寒換衣的空當說道:“平日裏我會給她捎些東西,東西不多,大多時候雖然是我一個人去,但偶爾也會捎些重的,也會差兩個人,今天我備了些布匹裝在箱子裏,一會你就跟著我把箱子抬進去,也就成了。”
莫紀寒一邊換衣服一邊聽著,待到他說完才道:“這幾年一直如此麼?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徐子衿擺擺手:“說的什麼話,我們都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彼此照顧本就應該。”說話間他的頭又低下去,眼裏的恨意幾乎掩飾不住。
不錯,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為什麼他事事都要壓在他的頭上!讀書的時候是,平日裏見他嬉笑玩鬧,自己卻是埋頭苦讀,可到頭來的卷試永遠都低他一等,更何況他還要練功,而自己,一心一意撲在書本上,為什麼還是會輸他?
長大後,少年心性第一次動情,發覺自己喜歡上同為兒時玩伴的輕裳,可輕裳從未拿正眼瞧過他,一顆心全係在莫紀寒的身上。
莫紀寒的父親去世,他替父職從軍,又因為戰事而開赴邊關,他便趁此機會對輕裳噓寒問暖,盼她回心轉意,卻還是成空。
等到莫紀寒連母親也死了,阮家傳出想解除婚約的消息,那時他多麼高興,以為自己終於有望,誰知輕裳居然斷然拒絕,甚至在連堂都未拜的情況下住進莫家,正式成為莫夫人,這打擊讓他幾乎發瘋。
他恨輕裳的絕情,更恨莫紀寒,他有什麼本事能讓輕裳這樣死心踏地的對他?幾年間除了隻字片語連個麵都見不到,便是當了將軍又怎樣,他也成了堂堂三品的兵部侍郎啊!然而一直守在輕裳身邊的自己仍換不來她的哪怕一顧,叫他怎麼能甘心?!
嫉妒如毒,在心中慢慢滋長,他越來越控製不了自己的想法,這世上為什麼要有莫紀寒這個人?若是沒有他,他會過得快樂許多。
然而他的想法並沒有實現,莫紀寒大捷,以計滅啟梁十萬之眾,全國歡欣,輕裳更是日日笑容,那笑容將他打入地獄。
就在他覺得生不如死的時候,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大捷,竟然會是讓莫紀寒消失的最好機會,而這個機會,真的降臨在他的身上。
那日他下朝回府,朝中一派讚譽之聲讓他頭痛欲裂,回府後灌了不少酒便沉沉睡去,半夜轉醒,發現屋中坐了一個人。
那人隱在黑暗中,瞧不清容貌,隻笑著問他想不想得償所願,如果想,那他倒是可幫一把,祝他早日成功。
他沒有拒絕,但還有些猶豫,那人又道:“徐侍郎大可不必擔心,我家主子隻對莫紀寒恨之入骨,想親手殺掉他。再說了,如今你符離大捷,逼退啟梁指日可待,莫將軍的作用,也應該沒那麼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