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昏昏沉沉走在馬路上,嘴上咒罵著那兩個灌酒的傻子,迎麵而來是秋天裏略帶些寒意的風,吹進了陸昭的衣襟,讓他打了個哆嗦。
“冬天快要來哩。”
陸昭使勁拉攏衣襟,不讓風灌進來。
遠遠看到一家“zozo”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有些懷念大學的時候喝完酒後,買杯豆漿捧在手上的感覺,雖說豆漿是兌出來的。
用掉了身上的兩個鋼鏰,從zozo捧著豆漿出來,小口小口的喝著,感覺有些疲憊,索性不在乎周圍的行人,直接坐在zozo的台階上。
川流不息的人群,自己已經不再年輕。
?在春天已經滿了二十五歲,從大學畢業已經三年了。有一份工作,不算穩定的收入,活的也不算是太難過。
談過戀愛,也在大學城周邊的小商店買過***,在操場上揮灑過自己的汗水。也奮鬥過,拚搏過,最後畢業,同寢室的兄弟湊在一起,很沒骨氣的流了淚,說,真是被大學上成了殘花敗柳。
畢業後家裏買了房子,付了首付,後麵的房貸陸昭自己來償還。
想著想著,突然有點想哭,卻忽然聽到在蜀都嘈雜的汽車轟鳴聲中,夾雜著一聲小小的嗚咽。
陸昭當時就不樂意了,本來是自己先開始想起從前,你是哪兒來的癟犢子,居然比我先哭出來,該哭的人是我好不好?
陸昭憤怒地抬起頭,手中一用力,裝著豆漿的紙杯癟下去,豆漿從紙杯蓋子縫隙處,流了一手。
扭頭一看,旁邊坐了個小小的身影,身上還穿著某中學的校服,看樣子應該是個高中生。
身線發育欠妥,身高上卻已經快要趕上陸昭了,小姑娘不知道受了啥委屈,蹲在陸昭邊上嚶嚶嬰,小模樣看著陸昭心都要碎成渣子了。
陸昭張開的嘴最終還是閉上,就算是他昏昏沉沉,可還真不忍心對一個小女孩發脾氣。
默默地轉過頭,這才看到濺到手上的豆漿,怪叫一聲,在身上摸來摸去準備找紙擦擦,摸著摸著,眼角一抹白色讓陸昭停下了動作。
陸昭一回頭,是坐在他旁邊的小姑娘遞過來的,小姑娘估計不知道,自己的劉海亂的跟狗毛似的。
陸昭沒看清小姑娘到底長了個什麼模樣,隻看見在那亂的跟狗毛的劉海後,有一雙還帶著淚光,閃閃發光的眸子,以及她手上拿著的紙巾。
“給我?”
陸昭指了指自己。小姑娘點了點頭,順便還用袖子吧啦一下,抹了把淚。
陸昭悶聲說聲謝謝,剛剛還想罵人,卻得到來自別人的善意,總覺得有點別扭。
擦幹淨手上的豆漿,把紙杯放到台階上,瞥了一眼小姑娘,小姑娘估計也沒好意思繼續哭,旁邊坐著這麼大一活人,還是個渾身酒氣的死酒鬼。
害怕,為什麼剛剛要遞紙巾,就當自己沒看到多好。可惜死酒鬼的一聲怪叫,讓小姑娘從哭泣中驚過來,再想趴在自己的腿上嚶嚶嬰地哭,也沒了感覺,沒有那個感覺,就算是挨了打,也難得哭出來。
得,陸昭就和小姑娘,各懷心思地尷尬對視。
最終還是小姑娘不敵昏了頭的陸昭,羞怯地低下頭。陸昭這才一擺頭,從台階上拿起豆漿,一口把杯子裏麵的豆漿喝幹,站起身。準備瀟灑地離開,剛走兩步,又走回來。
“哦,那個,謝謝你的紙。”
小姑娘剛鬆一口氣,結果那個醉鬼又回頭了,嚇得小姑娘打了個哆嗦,顫抖地說。
“沒。。。沒關係。”
小姑娘受了這茬,估計有一段時間不想再跟大叔類型的人說話,太可怕了,簡直比少女還多變。
微微抬起頭,想看看旁邊的醉鬼大叔,到底走了沒,卻發現陸昭夾著外套,嘿嘿嘿地對著她傻笑,嚇得哆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