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的世界,我,查爾斯的兒子查爾斯,宣布你將永遠被禁錮在邪惡的黑色世界。”

人群中一陣騷動,有人提出了抗議。

“我從沒有——”

“到地下去編你的故事吧。”查爾斯的查爾斯說,他用帶著黃色護手的雙手猛地拉下了控製桿。

活板被打開。哈可斯猛地掉下去,他仍試圖說話。羅蘭永遠忘不了那一幕。廚子死的時候仍然想說話。他到哪裡才能說完他留在世上未完成的最後一句話呢?他最後的幾個字被一聲巨響給吞沒了,那響聲讓羅蘭想到了冬天,鬆果在火爐裡爆炸的聲音。

不過,整個過程在羅蘭眼裡並不太殘忍。廚子的雙腿向前踢了一下,擺成個Y形;人群中響起了滿意的口哨聲;兩個守衛改變了嚴肅的站姿,開始隨意地收拾起東西。查爾斯的兒子查爾斯慢慢走下台階,跨上馬,他粗魯地穿過一群野餐的村民;幾個走路慢吞吞的人挨了他幾下鞭子,撒腿就跑。

這之後,人群很快就散開了,四十分鐘後,就剩兩個男孩孤零零地坐在小土丘上。烏鴉都飛回去檢驗它們的獎品。一隻烏鴉落到哈可斯的肩上,友好地坐在那裡;哈可斯右耳上一直戴著的耳環閃閃發亮,烏鴉忍不住伸嘴啄過去。

“這看上去一點都不像他。”庫斯伯特說。

“哦,不,我看像極了。”羅蘭自信地說。兩人手裡捏著麵包朝絞架走去。伯特一臉窘迫。

他們在橫梁下駐足,抬頭看著晃蕩著的屍體。庫斯伯特要顯示自己並不害怕,他伸手戳了一下長滿毛的腳踝。屍體開始以另一條弧線晃動。

他們非常迅速地將捏碎的麵包屑撒在哈可斯晃動的腳下。他們騎馬離開時,羅蘭隻回頭望了一眼。現在,那兒聚集了成千上萬隻烏鴉。難道,麵包隻是象徵性的?他隱約有這個感覺。

“這不賴。”庫斯伯特冷不丁地說,“這……我……我挺喜歡的。真的。”

羅蘭並不吃驚,儘管他並沒有特別在意當時的場景。但是他覺得他也許能理解伯特的意▲

男孩順從地坐下。當槍俠回來時,傑克已經躺在草地上睡熟了。在他翹著的一綹頭髮末梢,一隻大螳螂重複著它行沐浴禮似的動作。槍俠大笑起來——上帝也不記得多久沒見他那樣開懷大笑了——生起火堆然後去打水。

柳樹林比他想像的更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非常神秘。他找到一口泉水,周圍爬滿了守衛著的青蛙。他裝滿一個水袋……然後直起身子傾聽。夜空中飄蕩著一種聲音,莫名地激起他體內強烈的慾望,讓他非常不安。甚至在特嶴,和愛麗同床時,她都從來沒能喚起他的這種慾望——當然,他和愛麗很多時候就像例行公事那樣毫無感情。他猜也許是環境的突然變化令他產生了幻覺。在熾熱的沙漠裏長途跋涉之後,這裡的夜色顯得如此柔和,幾乎要將他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