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天然氣公司,一九九八年被英國石油公司兼並。)。無鉛。阿莫科的字樣已經成為雷神的圖騰,人們在“阿莫科”前殺羊祭神,併發出引擎的轟鳴聲:隆!隆!隆——隆——隆!

槍俠想到廢船,曾經的海洋變成了沙漠,隻有毫無價值的廢船矗立在沙漠中。

眼前的是條鐵路。

“我們沿著它走。”他說。

男孩一言未發。

槍俠吹滅了火,躺下來。

當羅蘭醒來時,男孩坐在他麵前,就坐在一根鐵軌上,默默地看著他。

他們就像盲人一樣沿著鐵軌朝前走,羅蘭領路,傑克跟在後頭。他們總用一隻腳擦著軌道,來確保方向,這也是盲人的本能。右邊奔流不息的水流是他們惟一的伴侶。他們沒有交談,始終這樣走著,中間停下來睡過兩次覺——睡覺的次數已經成為他們衡量時間的惟一方法。槍俠已無法條理清晰地⑧

“對。”

“那就這麼叫吧。在當時,有許多人不讓我那麼做——害怕如果我觸犯了他,他們都會被詛咒,但是那傢夥太喜歡強姦。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傑克說,“而且我猜一個隱形的傢夥大概對此會很在行吧。你是怎麼捉住他的?”

“那個故事改天再講。”知道不會再有其他日子了。他倆都清楚沒有多少日子了。“兩年之後,我在一個叫國王鎮的地方離開了一個女孩,儘管我不想——”

“當然你會那麼做。”男孩說,儘管語氣仍很溫和,但掩飾不了他的嘲諷。“你得去找你的塔樓,我沒說錯吧?得去趕路啦,就像我爸爸公司裡的那些牛仔們一樣。”

羅蘭的臉一陣滾燙,幸好在黑暗中看不到他臉紅的窘迫樣,但當他說話時語氣平穩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我猜,那是最後一部分。我是指,我終於長大的最後一個考驗。當那些考驗發生時,我一點都不知道那是我必經的成長過程。直到後來我才知道。”

他很不安地意識到自己在有意迴避男孩想聽的故事。

“我想,大概年齡也是成長的一部分。”他幾乎有些不情願地說,“是形式上的,幾乎是格式化的;就像舞蹈。”他尷尬地笑著。

男孩等他往下說。

“一個人必須得在戰役中證明自我。”槍俠開始了他的講述。

4

炎熱的夏天。

那年的盛夏就像個吸血鬼,土地全乾涸了,佃農們的莊稼枯黃枯黃的,薊犁的城堡裡的田地被曬得一片雪白。往西再過去數英裏,文明社會的邊緣處,鬥爭已經開始。所有來自那裡的消息都讓人沮喪,但在炙烤著統治中心的熱浪麵前,它們都變得蒼白而沒有分量。牲畜圍場中,幾頭牛目光渙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肉豬低聲哼哼著,母豬、交配也激不起它們的興趣,連磨快了為秋季準備著的屠宰刀它們也不多看一眼。人們都在抱怨稅收和徵兵,這跟往年一樣;但在政治空洞的激情表演之下有種淡漠。薊犁的中心就像一塊磨損的破布,被踐踏後,洗乾淨,掛在那裡晾乾了。係著這顆世界中心最後一塊珠寶的繩子快磨斷了。分崩離析的跡象到處可見。大地沉重地呼吸著,預示著即將來臨的衰落。

那時羅蘭還隻是個孩子。他感覺得到這些變化,但並不理解。他覺得自己內心空得可怕,急切地需要找東西填滿內心的空洞。

自那個總能為饑餓的男孩找來食物的廚子被吊死後,三年過去了;羅蘭長高了不少,肩部、臀部也變寬了。現在,他十四歲,穿著褪了色的斜紋粗棉布長褲,和成年後的樣子非常接近了:細長,精瘦,跑起來速度很快。他還是個處男,但西鎮一個商人養的兩個年輕情婦經常對他擠眉弄眼。他開始有反應,而且越來越強烈。想到她們時,即使是在涼爽的走廊裡,他的背脊上都會冒出汗珠。

往前走就是他母親的套間,他無意進去,隻是想從那裡經過再爬到屋頂上去。在那兒,他能享受微風,和手帶來的快樂。

他經過母親的房門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你,孩子。”

那是馬藤,父親的謀士。他的著裝十分隨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