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一聲。”

商慈依舊低垂著腦袋,怏怏地沒有任何神采。

莘玥走後,沒多久,順天府牢的大門忽然打開,商慈驟然抬頭,睜大眼睛,隻見正是巽方大步走了出來。

“師兄,你終於出來了,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商慈跑過去,上上下下地把他檢查了遍,連指頭也沒放過,她聽說過有些黑心獄吏就喜歡夾人手指,就這一會功夫,她就在腦中腦補出十大酷刑來了,巽方要再不出來,她自己就要先把自己嚇倒了。

她接連失去了師父和小師兄,師兄現在就是她唯一的親人,若他再出什麼意外,她真的難以承受。

麵前的人唇色慘白,眼睛通紅,好似被關進牢裏受折磨的是她,巽方心疼地用指尖觸了觸她的臉頰:“不是讓你在好好在家裏等著麼……”

商慈吸了口氣,想要分辯什麼,卻聽麵前的人笑了:“我也是犯傻,你什麼時候聽過話,來了也好,隨我進宮。”

巽方如是說,連衣服都來不及回府換,直接問衙門的人借了馬車,帶著商慈一起朝皇宮的方向趕去。

*

顛簸的馬車之上。

商慈有些惴惴不安地問:“師兄,咱們現在進宮真的沒事嗎?”

小心眼如蕭懷瑾,那家夥會不計前嫌,對師兄網開一麵?她真的不信。

巽方翹起唇角,眸中微光閃爍:“你真的以為他們謀反成功了?”

商慈一怔,喃喃地問:“難道不是嗎……”

“如果他們真的謀反成功了,現在出現在你麵前的就是我的屍首了,”巽方微微坐直了身子,被關在牢裏一上午,那順天府尹和他也算有點交情,沒有叫人動用什麼私刑,但牢裏潮濕陰冷的環境真是夠嗆,潔癖如他,不願意去碰那不知下麵有多少鼠仔蟑螂的草席,隻是靠牆站著,一上午的時間,腰背難免有些酸麻,他左右活動了下肩膀,道,“是皇上剛才下詔到順天府,命他們放人。”

商慈眼中閃過激動好訝然的光:“皇上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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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前,皇宮大殿內。

蕭懷瑾撐著腮,半眯著眼,掃視著台階下垂首的文武百官,身旁的太監在宣讀他事先擬好的所謂先帝遺詔,等公公念完最後一個音節,合上詔書,蕭懷瑾撐坐起身子,其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響:“都聽清了嗎,你們有誰還有異議?”

百官們竊竊私語,卻沒有人敢上前,當這個質疑新帝的出頭鳥。

“朕有!”

一聲平地而起的低喝聲傳來,側門被打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緩步邁入了大殿。

蕭懷瑾不可置信地看著明明已經死去的皇帝,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麵前,目光淩厲,不怒自威。

“你……”蕭懷瑾隻覺得喉嚨像是被人扼住,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他明明親眼看到他被蕭懷崇一劍刺穿了心髒!他怎麼會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不,他當時並沒有完全地看清床上那人的麵容,當時光線昏暗,那人躺在皇帝的寢宮龍床上,身穿龍袍,身形又和皇帝極其相像,所以他理所當然地以為皇帝已經被殺。

他竟然在如此關鍵的環節,出了這麼致命的差池!

不過,他還沒有全然慌亂,他掃視著大殿,那些蕭懷崇安插的精兵所在之處,直到看見那些侍衛不知何時已被換上了皇帝的禦林軍,他才絕望地跪倒在地。

這一刻,他所有的風度和優雅盡失,隻能像狗一樣匍匐地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地滲出額角:“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