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摘下,這天氣潮濕,鏡片容易模糊,用衣袖擦了擦,帶上,舔了舔唇,“傅小姐,要不然,先試探一下老太爺的反應再作打算?”

傅明歆一口拒絕,“不能!”

張會計不作聲。兩人沉默。各自思慮。

好一會,傅明歆再次翻著那些文件問,“沒有查他身邊的人麼?”

“五少在這裏呆了不到二個月,認識的人不多,大部分是女性朋友,都查過了,好像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問題,就是……”

張會計舔了舔唇,繼續說,“五少的女朋友中,有一位好像有點來頭,家裏是做藥材生意的,聽說在政府機關也有人,頗有點小勢力。剛開始那會兒,五少似乎有跟那女一塊炒地皮的打算,但後來跟那女的分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其他的,似乎就沒有牽涉了。”

傅明歆想了一會,吩咐,“那你再去查查那女的!”

張會計有點疑惑的看著她,隨即點頭,好!

晚上張會計打電話給傅明歆,隻知道那女的家裏走私一批牛黃,被海關查獲,剛好碰上嚴打,托人四下疏通還是被充公拍賣,估計損失上千萬,但五少是否參與其中就不得而已了;傅明歆眼睛一亮,她知道原因了,大概八九個月前,那時候傅明博還沒有來長興,傅老太爺因為口舌生瘡而服用一種含有珍貴天然牛黃的藥物,於是對他的子女提起他一個少時認識、做牛黃生意起家的朋友,現今已是富貴不可言了,還感慨了很多,說什麼隻要細心,何處不是商機雲雲——傅明歆估計,傅明博是沒把那事兒記心上了,隻是那麼巧,遇到一個家裏做藥材生意的女朋友,做的竟然是老爺子提過的比黃金還貴的天然牛黃,於是觸動心思,可是他確是沒有資金的,於是鋌而走險,取了公款,隻想著以一搏十,贏利了再補上,隻是不巧,給海關打了去,於是想方設法的造了份假賬,老太爺派人查賬,啊喲,一查,自然知道了,隻是老太爺憐憫那家夥,畢竟還不是完全無藥可救,雖然投機不可取,至少還是有點上進心的,於是把事情給壓下去了,還可以給接任的譬如說她製造點麻煩,考察考察她的才幹和處事能力,而傅明博那家夥呢,估計以為自己天衣無縫隱瞞過去了,惶惶不可終日之後終於放鬆了,繼續花天酒地吃喝玩樂……

傅明歆吩咐張會計師馬上用錢把那筆數填補了,重新造賬;張會計照辦。

傅明歆掛了電話,坐沙發上冷笑,看來,不單是老太爺,大家……都非常的有手段啊!

2

下雨的夜晚總是顯得特別的漫長,漫長的夜,很多沉澱的東西便放肆、無法抑製的浮上來,轉移不得,隻得像無力反抗的傀儡,再痛苦,也隻能聽其折磨,阮珍秀一夜不安好睡,意識恍恍惚惚迷迷糊糊,想清醒卻清醒不得,想昏睡卻又不能,很多記得的遺忘了的埋藏了的害怕想起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浮現了,有些甚至是她不曾記得有過的記憶,好痛苦!她心裏痛苦嘶喊著不要不要,卻無能為力,記憶太強大,而她太虛弱,她阻擋不了!

窗外的雨一直、一直的下,淅淅瀝瀝,夾著風聲,鼓噪著耳膜,心無法平靜,瘋狂著,被百般的煎熬著,她無數次的無力迷糊的張開眼睛,希望展現眼前的是一片光明,她能醒過來,可是每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隻是濃濃的黑暗,她盼著天亮,光明遲遲不來臨,好不容易曙色微透,仿佛盼到了救星,有希望了,感覺……像窒息了,終於可以再度呼吸,阮珍秀無力的閉上困倦的眼睛,真好,天明了!

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