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的時候,想起最寂寞的事情,最安靜的夜晚,記憶就浮現你的影像,我總在想,我們是不是一定要走到這種地步,如果……如果我不那麼絕情……我們……是不是會不一樣?
手橫在眼睛之上,仿佛……有什麼濕濕的液體滑落,順便一抹,就沒了。僵硬的挺著身體,動也不動,怕驚擾了別人的休息——傅小姐,睡著了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傅小姐睡著了,安詳的呼吸,便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下床,去客廳,客廳亮著微微的壁燈,一個人安靜的、安靜地呆著,一個人,安靜的雨夜,適合想一些不願意想還是無數次都會想起的往事,快樂的悲傷的,都想起來!
阮珍秀沒想到,傅明歆跟她一樣,也是夜不成寐。在阮珍秀腦海百般折騰的時候,她心裏也不輾轉反側難以安靜,那種提心吊膽、屏息靜氣,卻有旖旎綺想的複雜心情,那種欲望躍躍欲試、理智拚命攔阻的煎熬感覺……
好折磨人!
她聽到阮珍秀輕輕拉上房門的聲音,她以為她隻是上個洗手間,一會就回來的,乘機鬆弛了一下四肢,一張大床,果然還是自己睡舒服,隻是阮珍秀竟然過了很久也沒回來,她豎著耳朵,什麼也聽不到,除了尖利的風雨聲!傅明歆耐不住了,爬了起來,走出去,阮珍秀在客廳,站在窗前,不亮堂的光,她隻見她側臉,沉靜哀傷的看著窗外,窗外暴雨如注,風聲淒厲,風雨交加,橫行無忌的肆虐著這個都市的夜晚,不安靜的夜!
傅明歆靜靜的看著,阮珍秀那樣細致敏[gǎn]的人,竟然沒有發現,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傅明歆很想問,卻又忽然覺得有些心虛,仿佛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急急的退了回去,回房,爬上床,把頭蒙著,又掀開,看著幽微光明的頭頂,忽然有些想法了,理智此刻占據了上風:不該的東西還是不要想!
仿佛頓悟了!
下了某種決心!
第二天,傅明歆醒過來時,阮珍秀已經留了字條回去上班了,打開新聞,都是狂風吹倒大樹阻攔了道路暢通、某地區水災、某地方斷路水浸諸如此類的新聞——阮珍秀給她買了早餐,是老火白粥,放鍋裏暖著,香噴噴的,也不知道哪裏買的,傅明歆得意洋洋,好不容易消退的欲念又忍不住蕩漾,遐想連翩,又猛然發覺自己這種矛盾,心裏又恨起來,她這個人自我為中心慣了的,不恨自己意誌不堅定,隻恨阮珍秀多事,幹嘛對她那麼好?可惡!心反反複複不知所措,忽然連阮珍秀麵也怕見了,打電話給阮珍秀,扯了個謊話說自己有事,讓她不要過來了,掛了電話,忽然又後悔得要死,卻又要強的撐著了,不該想的不能想!
風雨過後,不見得又彩虹,但是天氣卻明晃晃的好轉起來,當天中午,不少關閉的航空線被重新開通,到第二天,也能買到回H市的機票了,傅明歆決定隨她的會計師們一同回去,林靜之對她忽然改變主意也沒多意外,隻叮囑她自己小心,送她到機場跟會計師們彙合。林靜之問傅明歆有沒有告訴阮珍秀回去的消息,傅明歆神經質的反問為什麼要讓她知道?林靜之就奇怪了,她不是每天都去照顧你?傅明歆哼了一下,不說話;林靜之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也就沒再問。
傅明歆回到H市,沒回自己的公寓,回家了。家裏有仆人方便照顧,請了個按摩師來按摩腳傷。因為瘸著腿走路,受到了不少明的暗的冷嘲熱諷和幸災樂禍,傅明歆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漠然以對,一一回敬。
腿傷好得快,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平常走路了,隻是還得小心注意一點,傅明歆開始忙,隻是空閑下來,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阮珍秀,低著頭,溫柔的按摩著她的腳傷,她輕輕的說,心裏諸多想法,阮珍秀,若我是男的,肯定要娶你當媳婦,你性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