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邊浮起一個淒厲的微笑:“侍妾尹氏,權宜所納。慕容灃,原來你就是這樣愛我?”他煩亂而不安:“靜琬,你不能不講道理。我對你怎麼樣,你難道心裏不清楚?你給我三五年時間,現在我和程家聯姻,乃是不得己的權宜之計,等我穩定了局麵,我馬上給你應有的名分。靜琬,我說過,要將這天下送到你麵前來。”
她全身都在發抖:“你這樣的天下我不稀罕,我隻問你一句話,我們的婚約你如今矢口否認,是不是?”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他緊緊攥著那紙婚書,並不答話,她的手腕就在他的掌心,荏弱得似輕輕一捏就會碎掉:“靜琬,我隻要你給我三五年時間,到時我一定離婚娶你。”她將手抽回去,一分一分抽回去。唇邊的笑意漸漸四散開來,那笑容漸次在臉上緩緩綻放開來,眼底掩不住那種淒厲的森冷:“既然如此,六少,我祝你與程小姐白頭偕老。”
她眼中的疏離令他從心底生出寒意來,他用力想將她摟入懷中:“靜琬。”她揚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他微微一動,終究是不避不躲,隻聽 “啪” 清脆一聲,他的臉頰上緩緩浮起指痕,她這一掌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踉蹌著向前撲去,他緊緊扶住她的臉:“靜琬。”他的唇狂亂而熱烈,劈頭蓋臉的落下來,她隻有一種厭惡到極點的惡心。拚命的躲閃,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掙不開,情急之下用力在他唇上一咬,他吃痛之下終於抬起臉,她趁機向他頸中抓去,他隻用一隻手就壓製住了她的雙臂。她敵不過他的力氣,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厭憎到了極點,隻有一種翻江倒海似的反胃。曲膝用力向上一撞,他悶哼了一聲,向旁邊一閃。她的手觸到了冰冷的東西,是他腰際皮帶上的佩槍,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外一抽,哢嚓一聲打開了保險,對準了他。
他的身體僵在那裏,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反而鎮定下來,慢慢的說:“你今天就一槍打死我得了。靜琬,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沒法子放了你。”
她的眼淚嘩嘩的湧出來,模糊的淚光裏他的臉遙遠而陌生,從前的一切轟然倒塌,那樣多的事情,那樣多的從前,到了今天,千辛萬苦,卻原來都是枉然。他說過要愛她一生一世,一生一世那樣久,到了現在竟然就止步不前。他伸出手來,扶著她的槍口,一分一分往自己胸口移去,她的手指在發抖,他的手指按在她的手指上:“你開槍,我們一了百了。”
洶湧的眼淚湧出來,她從來沒有這樣軟弱過,她的嘴角在發抖,喉嚨裏像是有小刀在割,他的瞳仁裏隻有她的臉龐,依稀眷戀的看著她,索性將槍口又用力往前一扯:“開槍!”
冰冷的眼淚淌下去,她哽咽:“你這個混蛋,我有了你的孩子。”
他的身子一震,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近在耳畔的轟然擊下。他的手一下子滑落,臉上迷惘得像是沒有聽懂,那眼裏起初隻有驚詫,漸漸浮起欣喜、愛憐、關切、哀傷、懊惱、遲疑……複雜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刹那到底在想什麼。他伸手握住那管槍,她的手上再沒有半分力氣,任由他將槍拿開去。他默默的看著她,眼淚不停的湧出來,她胡亂用手去拭,他試圖替她去擦,她身子往後一縮:“走開。”
他嘴角微動,終於還是默然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