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禦案之前看折子。

她不敢打擾,悄悄放下了茶,退後了一步,皇帝並未抬頭,卻問她:“外麵雪下得大嗎?”她道:“回萬歲爺的話,隻是下著雪珠子。”皇帝抬頭瞧了她一眼,說道:“入了冬,宮裏就氣悶得緊。南苑那裏殿宇雖小,但比宮裏要暖和,也比宮裏自在。”

琳琅聽他這樣說,不知該如何接口,皇帝卻擱了筆,若有所思:“待這陣子忙過,就上南苑去。”琳琅隻聽窗外北風如吼,那雪珠子刷刷的打在琉璃瓦上,蹦蹦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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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啊忍啊……終於可以開始大潑狗血了……

另外在此請大家幫個忙,替小玄子取個小名,孝莊偶然叫他一聲的那種……因為他的滿文名字已不可考,所以打算替他謅一個。我想破頭也隻想到諸如三哥兒之類,請大家幫個忙,謝謝~~

又:漢語意思即可,我去想法子求朋友幫忙翻成滿文再音譯過來……

第20章

黃昏時分雪下大了,扯絮般落了一夜,第二天早起,但見窗紙微白,向外一望,近處的屋宇、遠處的天地隻是白茫茫的一片。丫頭侍候用青鹽漱了口,又換了衣裳,大丫頭荷葆拿著海青羽緞的鬥篷,道:“老太太打發人來問呢,叫大爺進去吃早飯。”說話間便將鬥篷輕輕一抖,替容若披在肩頭。容若微微皺眉,目光隻是向外凝望,隻見天地間如撒鹽、如飛絮,綿綿無聲。

他從上房裏下來,卻徑直往書房裏去。見了西席先生顧貞觀負手立於廊上,看賞雪景。容若道:“如斯好雪,必得二三好友,對雪小斟,方才有趣。”顧貞觀笑道:“我亦正有此意。”容若便命人預備酒宴,請了諸位好友前來賞雪。這年春上開博學鴻儒科,所取嚴繩孫、徐乾學、薑辰英諸人皆授以翰林編修之職,素與容若交好,此時欣然赴約。至交好友,幾日不見,自是把酒言歡。酒過三巡,徐乾學便道:“今日之宴,無以佐興,莫若以度曲為賽,失之者罰酒。”諸人莫不撫掌稱妙。當下便擲色為令,第一個卻偏偏輪著顧貞觀。容若笑道:“卻是梁汾得了頭籌。”親自執壺,與顧貞觀滿斟一杯,道:“願梁汾滿飲此杯,便咳珠唾玉,好教我等耳目一新。”

顧貞觀飲了酒,沉吟不語,室中地炕本就極暖,又另有熏籠,那熏籠錯金縷銀,極盡華麗,隻聞炭火劈叭的微聲,小廝輕手輕腳的添上菜肴,他舉目眼中,隻覺褥設芙蓉,筵開錦繡,卻是富貴安逸到了極處。容若早命人收拾了一張案,預備了筆墨。顧貞觀唇角微微哆嗦,霍然起身疾步至案前,一揮而就。

諸人見他神色有異,早就圍攏上來看他所題,容若拿起那紙,便不由輕輕念出聲來,隻聽是一闕《金縷曲》:“季子平安否?便歸來,平生萬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誰慰藉?母老家貧子幼。記不起、從前杯酒。魑魅搏人應見慣,總輸他、覆雨翻雲手!冰與雪,周旋久。淚痕莫滴牛衣透。數天涯、依然骨肉,幾家能夠?比似紅顏多命薄,更不如今還有。隻絕塞、苦寒難受。廿載包胥承一諾,盼烏頭、馬角終相救。置此劄,君懷袖。”容若聞詞意悲戚,忍不住出言相詢。那顧貞觀隻待他這一問,道:“吾友吳漢槎,文才卓異,昔年梅村有雲,吳漢槎、陳其年、彭古晉三人,可稱‘江左三鳳凰’矣。漢槎因南闈科場案所累,流放寧古塔。北地苦寒,逆料漢槎此時鑿冰而食。而梁汾此時暖閣溫酒,與公子諸友賞雪飲宴。念及漢槎,梁汾愧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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