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2 / 2)

“喲,這不是咱們的郡馬爺李大人嗎,怎麼跑到這裏當守門官來了?”陶穀假裝不經意的瞄見李楠,相當熟絡的打招呼。

李楠什麼話都沒說,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淪落到什麼地步了,還以為像以前一樣,人人見了她都要點頭哈腰的,而且,她以前從來沒給過陶穀好臉色,此時自然是拉不下臉來跟他寒暄。

見她不理,陶穀腔調上來了:“喲,李大人還以為您是禦前紅人啊?你現在就是個守城門的小兵,連品軼都沒有,你還有什麼可傲的啊?”陶穀點著李楠的胸膛:“給本大人跪下,磕個頭,本大人就饒了你!”

李楠嗤笑一聲,依舊沒有說話。

“大膽!本大人跟你說話,你居然敢不理。”陶穀指著周圍看城門的士兵:“你們過來教教李大人什麼叫做貴賤尊卑!”

那些士兵向李楠慢慢逼近,李楠一抖槍:“誰敢?”

“盡管上,出了什麼事,由本大人一力承擔!”陶穀拍拍胸脯,士兵們來了膽氣,群起而攻之,隻是這些人哪裏是李楠的對手,不過幾個起落,便都被李楠挑翻在地。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怒喝從不遠處響起,李楠抬眼一看,居然是殿前都點檢慕容延釗,他的視線落在李楠身上,心下了然:“李大人即使心有怨懟,也不該發在這些人身上吧?”

李楠轉過臉去,不想解釋。

“自己去領二十軍棍,三日後再來吧。”

‖思‖兔‖網‖

李楠瞪了陶穀一眼,頭也不回的進了城。

“慕容大人。”陶穀諂媚的笑著。

剛剛隻顧注意李楠去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陶穀為何會在這裏,慕容延釗疑惑的看著他:“這裏是南城門,陶大人的家在東城門附近,你因何在此?”他環視一圈,看到周圍士兵們躲閃的眼神和陶穀尷尬的笑,登時明白過來自己似乎是冤枉李楠了,隻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收回已是不能,當下給那陶穀敲了個悶棍:“禁軍是大宋的軍隊,不是陶大人的家奴,陶大人應該注意自己的身份。”說完,也不等陶穀回答,便離開了。

李楠沒有練過金鍾罩鐵布衫,所以這二十軍棍下來,她已是皮開肉綻,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想要回家,恐怕要用爬的了,正在她苦惱的時候,行刑完畢的軍校把她扶了起來,“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

李楠的嘴角抽[dòng]了一下,這算什麼?打一頓,再給個甜棗?“為什麼是你?”她疑惑的問。

“這是規矩,因為被打的兵很多都通過軍功升了官,為免他們記恨執行軍規的人,便需要行刑完畢後,由我們送回家。”

李楠想笑,結果被那人毫不憐香惜玉的動作觸到了傷口,登時齜牙咧嘴起來。

趙惜若在家裏等的正焦急,今日是她第一次去站崗,說了午間就會回來,隻是飯菜涼透了,人還未歸,想要去找她又怕她回來不見了自己著急,不去找又放心不下,掙紮間看見李楠被一個人拖回來,心裏一慌,連忙上前幫忙,把李楠放到床上,那人也離開之後,就又開始了前幾日剛結束的清洗傷口和上藥。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楠的受傷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在鳳翔的傷口剛長好,今日就又有了新傷,趙惜若撩開她的衣服,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後背,竟是無論如何下不去手了。

“若兒,沒事,不疼的。”感覺到趙惜若的心疼,李楠連忙安慰她。

“真的不疼嗎?”趙惜若拿藥輕輕的按敷她的後背,李楠咬緊了牙,不肯吭聲,自從來這裏後,若兒跟著自己從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絕不能讓她再擔心自己,絕不能。

哪裏會不疼?趙惜若看著她冒出的冷汗和一直顫唞的身子就全都明白了,動作變得更加輕柔,卻依舊不能緩解她的疼痛。

趙惜若把湧出眼眶的淚水強忍了回去,早已下定了決心,再也不能在她的麵前掉淚,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能再流淚。

三日的休養也隻是讓李楠能站起來而已,想起慕容延釗當日的話,李楠也隻好勉強起身去站崗,趙惜若甚是放心不下,奈何李楠堅持,也隻能由著她,於是就出現了一頂轎子從鸞鳳街附近直到南城門,而坐這頂轎子的人下轎之後便靜靜的站在門口,履行她的職責。

趙惜若見她頗為吃力,便想站在她身邊陪著她,隻是李楠不想讓她陪著一起疼,非要她回家,趙惜若走是走了,過了拐角卻停住了腳步,盯著李楠強自支撐的身子入了神。

下了朝,慕容延釗便直奔南城門,見李楠虛弱的站立在那裏,心生不忍,走上前去讓她回家休養,傷好後再來,李楠點點頭,等他走後,便想要叫頂轎子回家,隻是平時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此時卻顯得相當的難,有些後悔把趙惜若趕走了,轉頭之際,卻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陶穀。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的估計是家仆吧,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看起來,一頓毒打是少不了了的。

李楠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陶穀來打——她想跑也沒那個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