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視天下為甕中之物的趙匡胤慌了。
上朝的時候趙匡胤把密報的這份折子扔到金鑾殿上,大發雷霆。
群臣不能為聖上分憂,跪在地上鴉雀無言。
感到威脅的趙匡胤當即表示發兵十萬,直取南唐。金鑾殿上突然間陷入騷亂,眾官員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先不說宋廷尚且不知道南唐的兵力幾何、戰力強弱,單是那橫亙在大宋與南唐之間的天塹長江如何渡過,卻也是個棘手的難題。
“收複南唐之事,不可操之過急。”趙普率先站了出來:“南唐兵乏將少,國主隻知風花雪月,不懂國事,這一時興起的勵精圖治,相信過不久就會倦怠,皇上不必過分擔心。”
趙匡胤也覺得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連忙穩定下情緒:“話雖如此說,但是這南唐始終是朕心頭的一根刺,若是不早做準備,隻怕他翅膀硬了,我們就不好辦了。”
“收複南唐,最棘手之事就是如何在他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渡過長江,江闊水深,大宋的水兵和戰船相當缺乏,所以,當務之急,是打造一批水兵、建造大規模的戰船群。”
“是啊,”趙匡胤點點頭:“隻是朝中大都是北方人,懂水上作戰的並不多。”
此時兵部郎中盧多遜出列:“臣認為有一人可行。”
“哦,愛卿說來聽聽。”
“殿前都虞侯李大人,李大人年輕有為,並且是南方人,派他去江南督造戰船再恰當不過,至於訓練水兵,皇上日前收複荊湖,降將王威可用。”
趙匡胤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這人莫不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否則怎麼知道自己想重用李楠,天子任命大將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想讓誰去誰就可以去。
但是自己說出來總不如大臣提議更加合適,“盧愛卿之議,朕深表讚同,眾位愛卿還有什麼意見嗎?”
趙普臉又黑了,你都說了讚同了,誰敢不知死活的去觸逆鱗?
“那麼,就這麼定了。”
下朝後,李楠在文德殿裏接了聖旨,出了殿門衝盧多遜一抱拳:“謝盧大人引薦之恩了。”
“哪裏哪裏,”盧多遜謙遜的擺手:“都是為聖上辦事罷了,而且,這件事李大人去最為合適。”
“那麼,李某就在這裏跟盧大人告辭了,朝中之事,還要多仰仗大人。”♀思♀兔♀網♀
“李大人放心。”
盧多遜看著瀟灑走遠的李楠,點了點頭。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夜風瑟瑟,涼涼的有些蕭索,李楠看著一江之隔的對麵,那裏是南唐的軍隊,而這邊,就是宋廷的士兵,究竟鹿死誰手,曆史上已有定論。隻是,這中間卻又是一個血流漂櫓的過程。
“大人,再往前就到了南唐的防區了,恐怕會有危險。”見她出神,王威在旁邊提醒。
李楠搖搖頭:“繼續吧,南唐見大宋就像老鼠見了貓,我們不必懼怕。”
“是。”
船兒南下,她也不懂為何想要繼續往南,為何要繼續,仿佛那裏有人在呼喚。
隻是,真的有人在呼喚自己嗎?
“愛你的楠…楠…”趙惜若從戰船裏走出,她本來是在金陵,但是被師父,也就是現在的南唐監國徐知誥給扔到了這裏監督操練的水兵,反正閑來無事,哪裏都一樣。
隻是,這麼多日了,從未像今日這般煩躁,或許是慌亂,似乎有不可預料的事情會發生一樣,而那個名字,不停地跳進跳出,隻是,從來想不起他的臉。
他,究竟是誰?
而自己,又是誰?
“監軍大人。”南唐大將林仁肇也走了出來:“大人為何不去陸上,而要堅持在這船上歇息?”
“我總覺得,有人在這裏等我,我一直在等他,可是,這麼久了,他卻還不來。”遠處一條小船若隱若現,趙惜若忽然苦笑一聲:“林大人是否也覺得我很荒誕?”
雖然荒誕,但卻依舊深信不疑。
“大人有大人的想法,隻是末將一直在擔心南唐的未來,南唐文臣眾多,武將稀少,如此下去,無帶兵之將,國必亡啊。”
“林大人不必過分憂心,”趙惜若盯著那條越來越近的小船:“師父已經在選拔,說不得過幾日南唐就皆是大將了。”
林仁肇半晌無言,監國大人和這位監軍大人的想法怎麼會這麼幼稚呢,完全不似掌權者應該有的想法,多少次戰場衝殺才能成就一個可帶兵的武將、多少次屍橫遍野的戰役方才顯出為將者是否優秀。唯有在戰場上才可以選拔出的將領,哪裏能通過普普通通的測試就可以檢驗出來的呢?
隻是,南唐已被文臣耽誤了太多,至上而下,沒有一人不以習武為恥,整日裏就喜歡吟詩作對。
國安時,尚可自保,國危時,也隻是一首首亡國之曲罷了。
林仁肇歎息一聲,進了船艙。
李楠看著不遠處大船上煢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