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段(1 / 2)

陵之戰打頭陣,究竟這次的罪行如何處置,要看她的功勞幾何了。

被關押在小黑屋裏的李楠聽完聖旨後卻無半絲喜悅之情,甫一被放出來,就立刻奔江邊而去。

隻是離那次戰役,已是整整十日了。

除了巨艦的殘骸和望江而泣的南唐百姓,她找不到她想見的人。

踉蹌著順江而下,幾日不曾好好進食的她一陣陣眩暈。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是沒了力氣,跌坐在沙灘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若是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當初就不該,就不該由著若兒使性子。

如今自己竟是再一次失了她的消息。

也或許,關於她的消息,再也不會有了。

卻在轉頭之際,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趙惜若,笑靨如花。

“傻子。”趙惜若喚她,俏皮的表情和甜膩的聲音讓她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呆愣許久,直到眼前的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她才終於吃力地站起身,走到讓她丟了魂的人麵前,擁她入懷:“若兒,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哽咽的聲音讓趙惜若一陣心酸,輕拍她的後背:“傻子,我哪那麼容易死?”莫說是一個區區長江,就算是落入大海,憑她的身手也不會落了下風。

“以後不要再耍性子了,我們回家,好好過日子。若兒,我要娶你。”李楠緊緊地抱住她,生怕一個不小心眼前的人就會跑了。

“好。”趙惜若重重的點頭。

在曹彬攻下池州的同時,各路人馬也已經過了江,五路大軍圍困金陵,李煜卻自恃金陵城虎踞龍盤、地勢險要,隻要堅守城池,敵疲必退。把金陵城扔給手下的酒囊飯袋,自己繼續風花雪月去了。

經過半年多的麓戰,金陵城終於被攻破,當李楠帶兵進入金陵宮殿的時候,李煜也在絕望中寫下了那首流傳千古的《破陣子》: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裏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做煙蘿。幾曾識幹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南唐的滅亡是李煜一生的轉折點,此前他的詞作多半靡靡帶著濃重的脂粉味,而此後,摻入了亡國之思和對人生的感悟。作為一個國君,他是失敗的;作為一個丈夫,他是窩囊的;而作為一個詞人,他卻是中國文學史上不可或缺的詞壇領袖。

李楠到的時候他剛好寫完這首詞,李楠對他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除了看起來還算過得去的一張臉,其他的一無是處。

倒是旁邊那個身若扶柳之姿的女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後蜀有花蕊夫人,南唐有周娥皇。

孱弱之軀惹人憐惜,細腰僅盈一握,舞姿翩翩宛如無骨般隨時可斷。

隻可惜,花蕊夫人被趙匡胤收進宮中,周娥皇卻被趙光義覬覦。

自古紅顏多薄命,女子的悲哀,就是自己的命運從來被別人掌控。

“都帶回京。”李楠覺得自己從未像今日這般無奈過,隻是她亦是自顧不暇,哪裏還管得了別人?

她們也隻有聽天由命了。

此次南唐之戰是大宋立國以來的最大勝利,也是曆時最久、傷亡最重的一次戰役。南唐的覆滅對周邊的吳越和北漢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國起到了相當大的震懾作用。

李煜及其親眷進京之後,趙匡胤在明德門接受獻俘虜儀式,因為看不慣李煜一副頹廢的文人模樣,於是封其為違命侯,有別於其他投降的國君,違命侯這個稱呼是極其侮弄的,然而,李煜除了跪下叩頭謝恩,別無他法。

戲弄了李煜的趙匡胤心情大好,他從沒有像今日這樣高興過,卻在看到人群中恩恩愛愛的李楠和趙惜若時呆住了。

一種令他害怕的情感奔湧而出,似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怎麼都拉不住,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記得了,直到儀式結束,他才終於知道,那種感覺就是失落。

空前的失落。

回宮的路上他神情怏怏,王繼恩見他不高興,小心的陪著笑臉,等到了寢宮,他才突然間發現,自王皇後殯天,後位倒是空了許久。

“王繼恩!”

“奴才在。”

“讓李楠火速進宮。”

“奴才遵旨。”王繼恩戰戰兢兢的出了宮宣旨去了。

李楠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宣進了宮,趙匡胤正在他平日裏練功的地方等著她。

“臣參見皇上…”

“不用拜了,跟朕過兩招。”趙匡胤打斷了總是做做樣子的她,手拿一條短棒,看起來威風凜凜。

李楠哪裏敢跟他過招?趙匡胤當年一條哨棒打遍中原十八州,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李楠那兩下子跟小毛賊鬥鬥還行,和他對打還太嫩了。

連連推辭:“臣不敢。”

“朕這幾日一直在想,怎麼處置你才能堵住這朝臣的悠悠眾口,三弟可有什麼心思嗎?”趙匡胤靜靜地看著她,半年多不見,倒是又剛健了許多,隻是為什麼臉上還是那麼白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