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楠卻依舊躺在地上沒有半點動作。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吻上來了。
然後、然後…
她不敢想象趙匡胤看到真相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趙匡胤壓在她身上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分鍾的時間,她卻仿佛是經曆了煉獄火海一般渾身虛脫,冷汗直冒的同時,心也撲通的跳個不停。
原來,除了若兒的生死,還有別的事情可以讓她這樣害怕。
趙光義跪下`身把她摟在懷裏,摩挲著她的腦袋:“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若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一輩子保護你。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說出口,卻終究是不敢說。
今日李楠的反應他看在眼裏,明顯是不可能接受男人。
趙光義的心很痛,那麼柔弱的需要被人嗬護在手心裏的你,為何偏偏是個男人?
許久之後,李楠才終於緩過氣來,連忙推開趙光義,低下頭:“二…二哥,我先走了。”說完,搖搖晃晃的出了殿門。
不可能不晃,直到現在,她都還是雙腿發軟。
趙光義沒有去追,他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因為這樣的事情,連他都無法理解。
在李楠之後,趙光義也出了門。
“王爺。”王繼恩在一旁陪著笑。
趙光義從懷裏掏出兩錠金子塞到他的衣兜裏:“今日你做得很好。”
“謝王爺。”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王繼恩笑的眼睛都沒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南唐先鋒官李楠征討南唐期間,違抗軍令,蒙主帥曹彬求情,特恩準其戴罪立功。此次金陵之役,李愛卿勞苦功高,功過相抵,不予追究。念李愛卿為大宋鞍前馬後,升為舒州刺史,即日起帶家小啟程赴任,非奉詔不得歸京!欽此謝恩。”
“臣李楠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楠接過聖旨,倒是安心了下來,走得遠了,今日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吧?
走吧,走了好。
“恭喜李大人,賀喜李大人,這舒州可是個好地方啊。”王繼恩搓著手。
李楠笑笑,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王大人辛苦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李大人,不是雜家多嘴,皇上今個兒從集英殿回來,發了好大的火,說不定過幾日就有人要遭殃了,李大人這時候走,好呀。不過李大人不用擔心,皇上還是向著你的,您要不想去,就去見見皇上,服個軟,說點好聽話…”
李楠苦笑,這確實是服個軟就能解決的事情,隻是,自己又哪裏能主動送上門去,當即打斷了他:“多謝王大人,李某也是覺得,這時候走,好些。隻是,皇上今日為何發火?”
王繼恩身子前傾,湊近她的耳朵:“還不是因為李大人的事,朝中有那麼幾個人想嚴辦大人,皇上不同意,所以才用這個明升暗降的法子堵住他們的嘴。隻是需要委屈大人了。”言罷,又站直了身子:“李大人一路順風,雜家回宮複命了。”
“送王大人。”李楠讓了個揖。
王繼恩回宮的時候,趙匡胤正盯著禦案上的奏折發呆,失神的樣子頗似得了什麼病,見他回來,連忙開口詢問:“朕讓你跟他說的話,你說了嗎?”
王繼恩跪下:“回皇上,奴才都說了。”
“那他怎麼說的?”
“李大人…說現在走,好些。”
“哼!”趙匡胤把禦案上的一摞子奏折全部扔到了地上,上好的玉硯落在地上,宛如他的心一般破碎開來。
“奴才有罪…”王繼恩又開始抽自己的耳刮子。
“滾出去!誰都不許進來!”趙匡胤狠厲的瞪著他,嚇得他噤若寒蟬,悄無聲息的爬了出去。
在禦書房外候著的王繼恩聽到裏麵一直傳來破碎的聲音,每一次清脆聲響的出現,都讓他心驚膽顫,印象中,皇上還從未像今日這般失態過。
不知過了多久,禦書房裏終於安靜了下來,王繼恩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
卻在看到怒氣衝衝的趙光義的時候再次吊了起來。
連忙上前:“王爺,您不能進去啊,皇上吩咐過…”
“滾開!”趙光義使了狠勁兒,把他推倒地上,腳步亦不曾停留,徑直進了禦書房,看到一地的狼籍和氣喘籲籲靠在一邊的趙匡胤,恨恨的開口:“為何又下旨讓他走?”
“你在質問朕?”趙匡胤大怒:“等你做了皇帝再來質問朕不遲!”
聽到此話,趙光義一愣,連忙跪下:“是臣弟魯莽,請皇上恕罪。”
“你從小就很聽朕的話,也總是以朕為榜樣,大哥死得早,我這個做二哥的就成了你們的大哥。太後賓天之前,朕曾立下誓言,等朕百年之後,傳位於你。隻是你還是如此感情用事,如此魯莽行事,讓朕如何放心?”趙匡胤神情有所緩和:“你和趙普明爭暗鬥那麼多年,朕不曾偏袒過誰;自從坐上開封府尹的位置,你就開始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朕…”
趙光義大驚,連忙反駁:“臣弟沒有,必定是朝中有人陷害臣弟,皇上不能聽信讒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