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派人去城外找!”嚴如玉坐在位置上,穩定下情緒:“都是一群飯桶,找了一個月還找不到,早知道當初就留了活口了。”
“大人想留他未必想活,你別忘了,他嘴裏還含著藥呢。和他共事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居然是個死士。”
聽到死士,嚴如玉的心震動了一下,他眯著眼看著外麵。
到底是誰,在和自己作對呢?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自從搬出去後,一連幾日,嚴如玉倒是沒有再來找過趙惜若,而李楠經過多日的秘密打聽,也終於知道了楚雲的住所,那日因為是深夜,再加上她對舒州府並不熟悉,所以並沒有記住楚雲究竟住在何地。
城東的一處宅院門前,身著男裝易過容的李楠敲了敲門。
“誰?”
“我,小柳莊故人。”
等待許久,楚雲才開了門,李楠忍不住調侃:“在做虧心事呢?這麼久才開門。”
“也差不多了。”楚雲把她拉進院子裏,關上門:“你怎麼有空來了?那日我見你似乎被什麼事困擾,脫開身了?”
“一時半會兒是脫不開身的,你那晚說家裏有病人,是香草病了嗎?”
“不是她。”楚雲抿了抿嘴唇:“其實,那晚我就想告訴你,既然今日你來了,就隻能請你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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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楚雲的手都被捏出了青筋:“燕青的妻女,在我這裏。”
“在哪裏?是在屋裏嗎?”李楠邊說邊向裏麵走,迫不急待的打開門果真見到麵容憔悴的陳青衣坐在床上,形容枯槁。
旁邊站著的是香草和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女孩,與陳青衣十分相似的眉眼有些紅腫,這個女孩或許就是燕大哥的女兒了,李楠在心裏推測著。
她走到床邊,時間真是一個相當殘酷的毀容師,才不過十年不見,陳青衣的花容月貌便變得尤其粗糙,睜著空洞的雙眼看著自己,似垂暮之年的人一般了無生趣。
“陳…青衣,”李楠試探的開口:“我是李楠,還記得我嗎?”
“李楠?”陳青衣的瞳孔終於聚焦到了她的身上:“你燕大哥,走了。”
“沒有沒有,燕大哥沒有走。”李楠強忍住欲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心裏似被無數的小蟲子噬咬一般。
“他若沒走,不會這麼久了都不回來看我們娘倆,一個多月了音訊全無,到底是為了什麼?”陳青衣說著,淚水已是如雨下。
“嫂…子,”第一次發出這樣的稱呼,李楠還顯生澀:“我已經派人在找了,估計過幾日就會找到,你放寬心,別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卻垮了,那樣的話,大哥的後半輩子都要在內疚中度過了。”
“真的…能找到嗎?”陳青衣抬起頭,亂發下掩藏的是一雙哀求的眼。
李楠點點頭。
她看到那雙眼睛終於出現了她想要的色彩,那裏麵閃動了些許希望。
隻是,她卻不知,當失望來臨的時候,會不會真的把眼前的人打垮。
楚雲把她拉到外麵,遠離了屋裏的人:“我和燕青雖是舊識,但是一直沒什麼交往,所以沒有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但是一個多月前,他帶著妻女來找我,說他要辦一件很重要的案子,需要出去一趟,而為防仇家追殺,讓我把兩人藏起來,還留下了銀子。隻是,我沒想到,他的仇家居然是官府。他走後不出三日,街上就貼了告示,說原舒州府衙捕頭燕青偷竊官府庫銀,在混戰中被正法,懸賞捉拿其妻女,還有兩人的畫像,這告示直到我遇見你的前一日才被揭掉。這一個多月她們就一直生活在地窖裏,但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我隱隱覺得官府不會罷休,她們留在這裏遲早有一日會被抓了去。所以,我想把她們送出城。”
“燕大哥偷竊庫銀?”李楠不可思議的看著楚雲:“但是那梁寬跟我說大哥是因為捉拿盜賊被害死的。”
“燕青在舒州做了十年的捕頭,口碑一向很好。自從知州三年前來到這裏,舒州風氣就大變了樣,有些事情我們都是敢怒不敢言。燕青的為人,我們都知道,說他偷庫銀,沒有一個人相信的。但是我們的力量太小,我能做的,也僅僅是照顧好他的妻女。隻是,如今,竟是無力再繼續下去了,我也有娘子孩子,而且,這舒州府,也不是她們能繼續呆下去的地方。”說到這裏,楚雲也有些哽咽:“你們救過我,這次就當我再欠你們一次吧,不管你們怎麼想我,我實在怕得緊。”
從剛才出來,李楠就能感受到楚雲聲音的顫唞,知道確實是難為她了,這樣的事情畢竟不是她這種小老百姓承受得住的,而經曆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之後,她已經完全有別於當年那個楚雲了。
那個楚雲,對待死亡,是不曾皺過眉頭的。
而今日,卻因為未知的危險而退縮了。
“這一個月,難為你了。”李楠話音剛落,就看見晶瑩的淚珠從楚雲的臉上跌落,是因為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