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段(1 / 2)

趙惜若和她的一班手下對著賬簿不停地撥弄著珠算,所幸她喜靜不喜動,要是李楠那個猴子,坐這裏一會兒估計就不行了。

現在隻是把上一年的收支加加減減,統計出一個數字就已經手忙腳亂了,等到把最近三年的相比較,估計工程就更浩大了。

趙惜若忽然間扔掉了賬簿,她不理解這樣的意義何在,哪個郡縣的長官會笨到把自己送上來的銀子與賬簿上寫的不相符?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也就是說,自己正在做無用功。

正苦惱間,知州嚴如玉走了進來:“李大人早啊。”

“嚴大人早。”趙惜若微微頷首。

“聽下人說,李大人正在找房子?”

“是啊,讓嚴大人見笑了,我們夫妻總不好一直叨擾嚴大人,早日搬出去也可以讓嚴大人省省心。”

嚴如玉走到趙惜若身邊,從袖子裏拿出一張房契,不動聲色的遞到了她的手裏:“一點小意思,李大人為國效力,辛苦了。”

“嚴大人,這使不得使不得…”趙惜若漲紅了臉,這屋子裏還有其他人呢,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送東西。

“大人不必擔心,他們不會說出去的。”嚴如玉猜透了她的心思,連忙解釋。

“那也不行。”趙惜若把房契放回他手裏,“嚴大人與我同是朝廷命官,應該多思為百姓謀福利,而不是學習這些歪風邪氣。”

見她堅持,嚴如玉隻好把房契放回袖中,多少年沒聽到這樣嚴厲而正色的教訓了,真是有些不習慣。

他又擠出了一絲笑容:“昨日李大人玩得可開心?那怡紅院的如意姑娘今早特地派人送來拜帖,想要請大人今晚再去呢。”

一聽到如意兩字,趙惜若就一個頭大,嚴如玉本來說是去吃飯,結果到了才知道是青樓,被那如意糾纏著硬灌了不少酒,要不是自己堅持要回家,估計昨晚就歇在那兒了。

“嚴大人代我謝過她的盛情吧,內子說晚些會來接我回家,那個地方,我是真的不能再去了。”

“男子去青樓本就平常,大人正當壯年,有人欽慕該高興才是啊,如意姑娘從來不拿正眼看人,對大人可說是一見鍾情,大人如此,可要傷透美人心了。”嚴如玉的話可謂滴水不漏,如果趙惜若果真是男子,恐怕真的會動心。

“嚴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趙惜若尷尬的笑笑:“內子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大人一味的拒絕本官的好意,是何原因?本官敬大人曾經征戰沙場、為國立功,因而對大人的衣食百般關注。按品軼來算,本官的官職是高於大人的。”

“嚴大人不要忘了,雖然我的官職比大人低,但是刺史直屬於聖上,不歸知州管。”趙惜若冷冷的說道,跟自己擺官架子,找錯人了。

嚴如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間笑了起來:“李大人果真是朝廷的棟梁,是嚴某小人之心了。大人忙吧,嚴某先走了。”

趙惜若看他走到門口,卻開了口:“嚴大人稍等。”她拿著手裏的賬簿走到嚴如玉身旁:“過幾日我準備先去潛山縣看看,視察民情。每日這樣對賬,並不能真正清楚每個郡縣的情況。”她有些猶豫了:“不知嚴大人以為這樣,合適嗎?”

“體察民情這樣的事情,不該李大人做,大人先把賬核對清楚了再說。”嚴如玉甩了甩袖子,走出了屋子。

走了好一會兒,他的表情才從和藹轉為陰鷙。

後堂梁寬看見他的表情,幸災樂禍起來:“怎麼了?碰釘子了?”

“昨日我見他玩的開心,以為是同路人,誰知今日就變了臉,軟硬不吃。我看還是按趙相說的辦吧,把他趕走,我們好辦我們的事。”

“看來嚴大人是有了妙計了。”

“對付他綽綽有餘。”嚴如玉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而當今聖上最痛恨貪瀆和奸/淫之罪,隻要讓他犯下其中之一,到時我們人贓並獲,再向聖上遞了折子,他就是百口也莫辯。”

“你是在琢磨這美人計麼?可是像如意這樣的青樓女子,可不能算是良家婦女哦。”

“舒州府的良家婦女還少麼隨便抓一個來,給兩人都喂了藥,他們想不幹柴烈火都難。”嚴如玉嘴角抽搐:“聽說這李大人畏妻,你說要是他妻子知道了這件事,他該如何?”

“哈哈…”梁寬大笑了起來:“我算是再一次領教了嚴大人的手段了,你是非要把人往死裏整啊。”

嚴如玉冷哼一聲:“誰讓他不識抬舉!”

“奚北跟我說,揚州那邊又催了,說貨壓了好多,讓我們盡快派人去接收,是再等等,還是…”

“再等等,跟他們說風聲緊,要想賺大錢,就該有點耐心。”嚴如玉掂著茶杯:“燕青的家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

“一幫廢物!”嚴如玉舉起杯子,看著裏麵晃蕩的茶葉,怒氣不由得衝天而起,或許,這裏麵還摻著恐懼:“加派人手,務必給我盡快找到,若是找不到賬冊,你我掙再多的錢,也是白搭。”

“一個多月了,或許她們已經不在城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