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是尷尬的紅色,雙手握緊,又放開,複又握緊,如此反反複複,好像一瞬間無地自容了。
“你過得不好,大家都很擔心。”
鹿丸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平靜的語氣像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隻是神色間掩蓋不住的擔憂泄露了他關切的心情。
他說的全是實話,鳴人確實過得不安,吃不好,睡不安穩,明明心事重重卻還要強顏歡笑,大家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猶其是依魯卡老師,急得都快長出白發了,無論他如何追問,鳴人什麼都不肯說,看不下去的鹿丸這才不得已親自出馬,好說歹說,總算把他給揪出來了,想趁這個機會好好跟他談一談。
他深知鳴人的脾氣,若是不想說,便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休想讓他吐出一個字,所以也不急於求成,靜靜的陪著他一起發呆。
店裏的食客換了一批又一批,碗裏的熱氣漸漸散去,不知過了多久,鳴人突然開了口,眼神不知飄到了哪裏,好像有不知名的憂傷深深困擾著:“佐助回來了。”
“嗯,我知道。”鹿丸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溫柔的像會催眠術。
也許是他寬容理解的目光讓鳴人尋回了勇氣,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說:“他能回來是我最大的心願,可是我現在很難過。”
鹿丸挑眉“哦?為什麼?”
“他不需要我。”伴隨著鳴人的略略沙啞的聲線,有什麼東西碎成了一片片,變成尖銳的薄冰,在胸口細細的來回穿梭,疼痛蔓延全身,像在揭開尚未痊愈的傷疤“就算沒有我,他也能過得很好,可是我一點也不希望是這樣,那天你問我是不是真的不想見他,其實不是的,見到他我很難受,見不到,我更難受,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
這樣脆弱沒有自信的鳴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那麼堅強,總是氣宇軒昂的樣子,沒有悲傷,沒有煩惱,哪怕受到再大的挫折,遇到再大的困難,都能笑著勇敢戰勝。如今,這樣驕傲的家夥,卻在喜歡的人麵卸下了全部偽裝,脆弱地不堪一擊,輸得一敗塗地。
佐助啊佐助,你何德何能,此生被一個毫無心機,如此專情的人喜歡著,你又於心何忍,總讓他為你傷痕累累。
“這有什麼呢?”鹿丸懶懶的笑,對上他水氣氤氳,藍光閃爍的眼,笑容就多了幾分善意的溫柔,一本正經地:“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你付出了所有,自然也希望得到回應,沒什麼好自責的,現在先別說喪氣話,他為什麼不見你,是發生了什麼嗎?”
鳴人搖了搖頭,眼裏閃過一絲茫然,快得來不及捕捉,隨之被憂傷取代:“我想他是厭煩了,這樣的我,除了給他帶來傷害,什麼都做不好,其實這樣也不錯。”
“我不讚同,鳴人,你這是在逃避現實,我早就知道你對感情方麵遲鈍得讓人不敢恭維,今天總算讓我大開眼界了,你聽我說,雖然我對佐助那家夥不是很了解,但是依我看我來,他不是一個草率從事的人,一定是有什麼原因讓他態度轉變的,你難道不想調查清楚嗎?”
“可是……我……”
“別可是了,你應該給彼此一個機會,還是說,你甘心輸得不明不白?”
“不、不需要了,我不會去打擾他的,你放心,我現在沒事了,真的,今天就說到這裏了,我先走了。”鳴人幹笑著,用拙劣的演技想含糊過去,推開椅子就想落荒而逃,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抓住,進退不得,鹿丸一臉嫌麻煩的表情:“我果然還是高估你了,說了這麼多,你竟然還不懂……唉……”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再去見他的!”鳴人越是掙紮,他就抓得越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讓他不得不停下來認真聆聽,他就是有這種力量,隻一個眼神就讓人無法搖頭說不,隻好聽他略微煩惱地:“既然你這麼固執,那麼,我隻好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你一直想去的地方,那裏有你想見的人。”
“是誰啊?你快告訴我,別不說話啊。”
鹿丸到底要帶他去哪裏,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跟佐助劃清界限,可不想再動搖了。
可是一路上鹿丸沒有再說一句話,任鳴人問什麼都當作沒聽到,除了當他跟不上腳步時才扭過頭一臉嫌麻煩的瞪著他,被瞪得心驚膽戰,鳴人最後大氣都不敢出,隻好閉上嘴悻悻地跟著。
直到接近目的地,鳴人滿臉的疑惑變為不可置信,再到狂喜,高興得笑逐顏開,隻差沒跳上幾跳,鹿丸竟然帶他來關押著水月等人的地方!
自從上次佐助帶他們襲擊木葉被抓之後,鳴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說起來已經有好幾個月了,當初綱手婆婆態度生強硬,任他軟磨硬泡也好,威脅利誘也罷,通通無效,別說是見麵了,就是靠近一步都不給,不管他是偷溜,還是硬闖,全都不得其門而入,也不知道鹿丸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說服了最難纏的火影大人通容一次,實在是太感激了。
“去跟他們好好談一下吧,他們對你們的事更清楚,也更有說服力,也許能讓你回心轉意,去吧,我在這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