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洞外來回踱步,許久後才低聲長歎,輕聲道,“楊過,但願你得知真相的那天,不會怪我。”

楊過在洞中咬緊牙關強撐著,也不知過了有多久,風勢逐漸弱了下來。等最後一縷微風在耳邊繚繞而過時,楊過早已往後仰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龐、手背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被劃開了無數道的血口。

蕭飛走進來,半抱著楊過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讓他左手搭在自己肩頭,自己則一手抱著他腰身,一手拔起玄鐵重劍走出洞外。

此時太陽早已高空懸照,楊過微眯起眼睛,待視線適應那強烈而刺眼的光線後,緩緩睜眼,朝身旁人擺了擺手道,“多謝前輩。前輩可將我放在一旁休息片刻即可。”

蕭飛也不再堅持,扶著楊過走到旁邊的草叢坐下,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瓶遞給他道,“金瘡藥。”

楊過也不接那瓶子,揚唇一笑,牽扯著臉上的傷愈發疼了起來,呲牙咧嘴道,“不必了。若這點小傷也這般勞師動眾,日後我楊過也無用武之地了。”

蕭飛聽了既是好氣又是好笑,隻覺他果真是太過狂傲,普天之下隻怕也無人能及。但心裏更多的還是心疼他那傷口,便將瓶子硬塞進他手裏,粗了聲音道,“趕緊抹上,免得這次的傷還未好,下次又添新傷,不出兩三回你這張臉就不夠看了。”

楊過聽他這話倒說得有些曖昧意味,剛扭了臉要去看他,他已起身轉過身子背對著楊過,走了兩步腳下微頓,接著又道,“今晚這個時辰,你還來這裏。”

楊過扯起一邊嘴角笑笑,倒也沒再說什麼。

此後,楊過每夜便去那洞中,時日久了,能呆的時辰便也與日俱增。蕭飛不得不承認,楊過倒也真是個學武的奇才,不出半月,便能在那洞中留宿一夜。

蕭飛暗中觀察,楊過起初在那洞內時,連站立都有困難,後也能漸漸站穩,一直到最後靜坐原地任憑狂風吹打而紋絲不動,心裏也不免感到欣慰與驚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飛竭盡所能將獨孤求敗武功秘籍上的招式一一教他,又過半月,楊過再與蕭飛對招,因手中持有玄鐵重劍,已然能占上風。

這日入夜,楊過剛準備去山頂的洞內,隻見蕭飛從山腰一躍而上飛了過來,手中抱著兩壇子酒,朝他道,“既有好酒,今夜何不留下?”說罷,抬起其中一壇朝楊過拋了去。

楊過伸手穩穩接住,揭開封印仰頭灌了一口,大笑道,“好酒!前輩從何處得來的?”

蕭飛走了過去,隨意找了處土包坐下,道,“隻要心中想著要喝好酒,那酒就自然手到擒來。”

楊過總覺他這句話甚為耳熟,但也未曾多想,隻將那壇中烈酒一口口的灌往肚中。

蕭飛倒也沒喝幾口,不過是陪著楊過稍稍濕了濕嗓子,便將那酒壇放到了一旁。

“今晚月色正好,”楊過靠著身後的山壁,抬頭看著繁星閃爍的夜空,嘴角漾開一絲淺淺的笑意,“不知子均是否也在某個地方像我這般看著星空。”

蕭飛扭頭看了他一眼,未曾搭話。

楊過卻仿佛身旁無人般,抬起酒壇又猛地灌了幾口,也不擦去沿著嘴角滑下的酒珠子,長聲歎道,“子均究竟為何而離開呢?日前我與他還好好的,商議將來要退隱江湖,攜手同遊山川五嶽,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可為何不出幾日,他便突然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呢?”話語說到最後愈發的聲音變小,竟成了喃喃自語。

蕭飛聽得心中一陣發酸,伸手輕撫上他的肩頭拍了拍。

楊過驟地一下轉頭看向蕭飛,急切之情溢於言表,“前輩既稱子均為賢弟,可見是相識的。前輩可知,子均為何離開?”

蕭飛呼吸陡地一頓,在心底快速思忖片刻後,壓低了聲音道,“可能,他是為了你才離開的。”

楊過黑如夜幕的眸子瞬間變得明亮,帶著幾分酒意的視線也清醒了不少,忙問,“此話何意?”

蕭飛稍停片刻,道,“或者他覺得,有時離開,才是對你好。”

楊過微眯起雙眼,亮如星子的雙眸裏閃動著點點疑惑,“這我就更不明白了?要離開是因為對我好?”

蕭飛道,“或許他是希望你能成長,某天武功能在他之上。”

楊過猛地一下站起身,提起一旁的酒壇仰頭朝口中直接倒了去,也不管酒水傾瀉而出打濕了大片衣襟,隻等一壇子酒見了底,才扔掉那酒壇提升道,“若真是為我好,就該在我身邊與我同生死,共麵對。怎可因為這些狗屁世俗理由而離開我?難道我楊過在他耶律齊眼中,竟是這般不可靠之人嗎?”

蕭飛一頓,未料到楊過會有這般大的反應,一時也未能及時回神。等他怔神過後再去看楊過時,那人已經拾起自己腳邊的另一壇酒大口喝了起來。

蕭飛知道他心裏不好受,這些日子來也著實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