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正前方一條瀑布如巨龍騰飛般沿著峭壁直泄而下,水花漫天飛濺,在陽光下閃耀出絢麗的彩光。那響聲,便是瀑布流瀉時所發出的聲音。
那人朝楊過微微頷首示意。
楊過掰著脖子看向他道,“前輩不會是要我跳下去吧?”
那人點頭,“正是。”
楊過眉頭劇烈一跳,心道,怎麼這人教武功的方式這麼奇怪?竟是叫人自尋短見一般。
那人也不管楊過內心如何作響,一腳就往楊過身上踹了去,喝道,“還不趕緊跳,磨蹭什麼?”頓了頓,又道,“帶著劍一起。”
楊過往前一步看了看那氣勢如虹的瀑布,又低頭看著手中的重劍,索性心一橫點頭道,“好!大丈夫生死有命,跳就跳,怕什麼!”
說罷,也不等那人再開口,手持重劍縱身往深潭下躍了去。
見楊過果真跳下,那人點了點頭,眼底流露出一股欣賞、讚許之情。
楊過帶著重劍順著瀑布躍入深潭,由於長劍太重給他造成了一定的阻礙,使得楊過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拖著長劍遊出水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剛要爬上岸,那人飛身跳下在一大石上站定,手中樹枝指著楊過道,“你就跟那把劍呆在瀑布底下,老夫沒讓你出來,你切莫擅自出潭。”
與那人不過相處了兩天,楊過卻已悉知他脾氣秉性甚為古怪,做什麼全憑興致而來。楊過每每依他所言行事,倒也並非懼怕與他,隻是想著自己既然允了他來教自己學武,對方又是武林前輩,自己一個後輩豈能言而無信,目無尊長?
楊過生性也是個古怪脾氣,別人越是瞧他做不到的事,他就偏要做了給那些人瞧瞧。
現下他提著重劍在瀑布下已淋了兩個時辰,盡管水外頭陽光炫目,水從天而降澆上全身,仍令楊過冷得瑟瑟發抖。尤其是這水的衝擊力頗大,楊過一開始還能以內力抵抗,時間一久,也難免有些不能堅持。
那人靜靜坐在石頭上,看著楊過咬牙堅持,由始至終也不曾開口低頭一句,眼底複雜的光點一閃而過,抬頭看了看天,朗聲道,“出來吧,臭小子。”
楊過此刻早已雙腳麻木,拖著沉重的長劍爬上岸,整個人躺在石塊上一動也不動。
那人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著楊過。楊過扭頭對上那人視線,不知為何,他竟從中看到了一縷心疼飛快閃過。等楊過定睛想要再看時,那眸光已然消失不見。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流露出的異樣情緒,轉身提腳就走。
楊過撐起身子問道,“請問前輩尊姓大名?”
那人腳步微頓,半晌後低聲道,“老夫姓蕭,單名……一個飛字。”
第 37 章
楊過至來到這山頂後,那姓蕭的前輩也並未認真教授過他武功招式,或是心法口訣,不過是每日天不亮就讓他沿著上下山的小路來回奔走,稍有遲疑便以竹枝在身後抽打。早晨日出東升時,也不知他從哪裏弄來的一枚蛇膽,硬逼著楊過服下。
最初楊過還有些受不了那蛇膽上濃鬱的腥臭味,日子一久也就習慣了,在吞服時倒也不覺有什麼。
過了晌午,又讓楊過帶著玄鐵重劍去山後的瀑布下,一呆便是好幾個時辰,直到入夜那人肚子餓了,才喚楊過上岸去打了兔子來烤著吃。
等晚上,兩人再在山頂的空地上對拆武功招式。那人劍法玄妙奇特,偶有幾次楊過占盡上風,眼看能將那人手中竹枝挑開時,卻又被他奇妙閃過。
楊過幾次暗中觀察那人招式,卻每每被他小心避開,雖心中有些疑惑那人所使招式頗為眼熟,但卻終究無法肯定。
這日入夜,楊過正在洞口睡得香,耳邊恍惚傳來一記輕微的聲響,反射性睜眼抓起身邊的玄鐵重劍擋去,隻聽見一聲脆響,竹枝打在劍上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楊過剛起身,就感覺那人已經站到了自己身旁,壓低聲音道,“隨我來。”
楊過點頭,跟著他走出洞外,七彎八拐走上山頂,繞過劍塚走到一處山洞口,隻聽見疾風地呼嘯聲從洞中傳來,在這寂靜的夜中宛如鬼哭狼嚎般,令人心驚膽顫。
那人停在洞口,朝楊過頷首示意,“進去。”
楊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剛一腳跨進洞內,便感覺颶風迎麵掃來,宛如淩厲的刀刃般在臉上狠狠剜剮過。風勢極為強勁,楊過將玄鐵重劍直直插/入土中,卻仍感覺身子幾乎要扛不住那強勢的颶風而往後仰去。
楊過本想咬牙扛一扛,未想洞中飆風是他從未見過,不消半盞茶的時間,便已明顯感覺力氣漸漸抽離身體,握緊長劍的雙手也在強風下裂開一道道細微的血口。
好不容易又撐了半盞茶的時間,楊過再也支撐不住,握了長劍退到洞口,卻被那人伸手攔下,低聲道,“回去。”
楊過抬眼看著他,伸手去擦拭臉上的塵土時,手背滲出的鮮血在他臉上留下幾道血紅的印記。
那人藏於漆黑鬥篷下的雙眼微地一凝,稍作遲疑後道,“回去!”
本以為楊過還會辯駁或是推辭,誰想他隻是深深看了自己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回到了洞中,將玄鐵重劍用力插在了土壤之中,雙手持劍迎風而立,任憑颶風與漫天塵土、枝葉打在身上,絲毫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