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疾風自臉龐劃過,耶律齊發射性轉身,公子聿的玉簫從他左鬢擦過,在身後空中急速轉了幾個圈後再度飛回主人手中。
耶律齊眉頭皺緊,右手起招以空拳再度攻上,公子聿順勢接掌,繞過耶律齊的右臂往上點中他胸口的穴道,耶律齊身子頓時僵立原地,半晌未曾回神。
公子聿往後退開一步,黝黑的眸子裏盛載著宛似讚許又似譏諷的光。
“若非你手無精刃,隻怕今天我未必能勝得了你。”
耶律齊此刻隻覺怒火翻湧,一雙眼睛也不住地瞪著他,嘴唇緊閉不願開口與他搭話。
公子聿卻似乎絲毫不以為然,隨意勾唇笑笑,玉簫在手中緩緩轉動一圈後輕輕敲在耶律齊的胸口位置,“你的武功突飛猛進,將來成就必在我之上。隻是今日既然我親自前來,你便不可不隨我離開。至於楊過那個小子……”公子聿言語未盡,停了下了看著耶律齊。
乍一聽“楊過”二字,耶律齊滿心怒火竟在瞬間消逝,斜睆了公子聿一眼,似笑非笑道,“楊過早已今非昔比。隻可惜今日他不在此處,否則你公子聿也未必是他對手。”
公子聿雖不相信楊過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將武功增進到能震懾自己的地步,但心中始終明白,楊過是練武的奇才,資質更在耶律齊之上,它日前途不可限量。
公子聿饒有趣味地看著耶律齊,隻覺他的話甚是可笑。
抬頭看了看繁星閃爍的夜幕,公子聿伸手抱住耶律齊,身子騰空而起朝無際的夜空下飛了去。
途中,公子聿想著耶律齊內力深厚,恐他衝開穴道,便幹脆點了他的睡穴,令他昏昏沉睡。
耶律齊沉沉睡了許久,醒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頭頂那淡紫色的紗帳。
坐起身環顧了一圈四周,起初耶律齊還以為自己身在門宗,但在打量了屋內呈設後才知,此處並非門宗後院。
穿好步履走下地,耶律齊開門出院子,隻見大門左右分別站著四名蒙古士兵。耶律齊心中“咯噔”一響,一種莫名的不詳之感在心底蔓延散開。◎◎
剛沿著曲折的長廊走出數十丈遠,就見一身著墨色裘絨長袍的男子在眾人的圍擁下走了過來。那男子器宇軒昂,相貌端正,身著的袍子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價值不菲。再瞧他身邊跟隨的那些人,看衣著打扮應該皆屬江湖人士,想來也個個身手不凡的。耶律齊心中暗道,這人是誰?有這等氣勢排場……
那人倒像是沒看見耶律齊般,在前方的一個轉彎處過去,中途未曾停頓一下。倒是走在那人群最後方的一名男子,見耶律齊就站在不遠處,勾唇笑笑,轉身朝他走了過來。
耶律齊定睛一瞧,那人可不是公子聿是誰?
隻因他如今身著一襲青袍,與平日那白袍在身的翩翩公子大相徑庭,才使得耶律齊遲疑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是哪兒?”
不等公子聿開口,耶律齊率先問道。
公子聿微微側頭打量了耶律齊一番,眉眼之間笑意吟吟,直看得耶律齊心底一陣納悶,才問道,“可覺頭疼?”
耶律齊淡淡道,“閣下若不點我穴道,隻怕現在我更好受些。”
公子聿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額角,順著他鬢角的發絲輕悠滑下之際,指尖輕觸他臉頰的肌膚,笑道,“那下次我便不點你穴道,改敲暈你如何?”
耶律齊倒也習慣了公子聿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對話,因此也不與他周旋,仍問道,“此為何處?”
公子聿手指移開,道,“蒙古忽必烈王子的別院。”
耶律齊大驚道,“你帶我來這裏,難道你已暗中和蒙古人勾結?”
耶律齊隻當公子聿生性乖張邪僻,做為一江湖殺手集團的頭領,也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一類,卻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和蒙古人勾結。這種事,實在令耶律齊感到震驚之餘,無法隱忍。
公子聿絲毫不以為然,隻是笑了笑,道,“這事原不該由你來過問,你隻管先呆在這兒,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將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你。”
耶律齊抬眼看向他,眸中寫滿疑惑與防備。
“你若是有什麼事,就現在一並告訴我,何必遮遮掩掩。無論事有多大,與民族大義相關,我耶律齊定當助你一臂之力。當倘若你真投靠蒙古,別說是我耶律家的私仇,即便是為了民族大義,我也定不會姑息你。”
公子聿眉頭微蹙,眼底飛速閃過一道模糊的光點,快得令耶律齊還未看清,便已消失不見。再等他啟唇但笑之時,臉上浮現一絲溫和而譏諷的笑意。
“你年紀尚輕,民族大義你懂幾分?倒也不必在此事上太過較真,專心練好你的武功,它日來找我為你死去的大哥報仇雪恨,豈不是更好?”
耶律齊隻覺心口一股怒意瞬間被點燃,臉色一沉,冷聲道,“公子聿,我也不過是好言相勸,你若執意不肯聽,倒也罷了。既是如此,我即刻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