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之外的蓬萊,方形沉香棺木橫陳在六爻宮殿門前,瀛洲負責護送的使臣向一旁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遞出一塊黑色令牌。
上方,玄冥神龜周身隱隱還有被焚燒的痕跡,卻絲毫不掩其霸氣外露的恢宏形象。
魏剡沉默許久,終究不置一詞。
並天殿內
“父王。”
魏剡將令牌呈給已成為蓬萊國君王的魏巉岩,像了卻一樁心事般如釋重負。
“十年之約即到,你隨我一同前往楚地天壇。”
魏巉岩說得隨意,如同討論今日所食之物般,輕描淡寫。
“兒子恕難從命。”他已經錯過太多與她相見的時機。
魏巉岩提起一條眉毛,擱下奏折,披著加身皇袍不緊不慢踱步到他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肩胛:“這次天壇參拜,梁帝俊那三個兒子都會前往。”
魏剡垂眸,不明所以。
魏巉岩很樂意答疑解惑:“蓬萊、瀛洲、方丈三國休戰締結盟約,參拜過後,各國分別派遣君王之子女作為使者前往他國研學。為父決定,這次派你前往瀛洲。”
“瀛洲又會派遣誰過來?”
“梁榭瀟!”
“父王為何如此肯定?”
魏巉岩回以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
他潛伏蓬萊多年,以改頭換麵之貌奪下蓬萊大權,步步為營,手段自是必不可少。
不然,他何以立足?
再者而言,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魏剡已攬獲蓬萊老百姓的信服之心,倘若放其離去,不難保他日生出變數。
正如籠中麻雀,握在掌中,掌其生死大權,方能安枕無憂!
“父王遣我去瀛洲,方丈又由誰去?”
魏巉岩仰頭一笑,雙手合掌拍了兩下。
一襲白衣嫋娜女子撩開珠簾,步履輕盈而來。
魏剡眉頭一皺,是她!
“女兒姝夢,參見父王。”
“這是為父新收的女兒,你的新晉皇妹——姝夢公主。”
嚴姝夢淺笑嫣然,眸中並無多餘情愫,恍若兩人從未相識。
十年一次的天壇參拜,為期三天,各國君王無比重視。
一來是祈禱三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二來則為促進盟邦之國友好發展;
三來為沾親帶故的血緣提供了相聚的渠道。
第一日,白日參拜結束,褪下盛裝的齊羲和站在忘川湖畔,幽藍色的湖水倒映半空中的月華。
“姑姑。”
身後傳來一聲溫柔輕喚。
齊羲和回眸,冷豔眉眼頓時染上欣喜之色:“婕弦?”
“是我,姑姑。”
蝴蝶氈帽、盤扣長裙的齊婕弦朝齊羲和行了方丈國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