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鶼鰈情深煞旁人(1 / 3)

日頭光圈氤氳,透過青翠欲滴的碧色修竹,斑駁流轉。竹影青蔥下,長身玉立的男子雙臂負在身後,褐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視前方。

“二哥。”

梁榭晗麵色一怔,當即旋轉步履。

季梵音不疾不李取下帷帽,朝他淺淺頷首。

“帝後大駕光臨,寒舍有失遠迎啊!”梁榭晗單手握拳,鉚足力氣掄了梁榭瀟一拳,又揚眉看了眼嬌俏明麗的季梵音,滿臉的吊兒郎當,“傳言中的帝後失和?裝病規避必要的相見?嘖嘖嘖......天塌下來本王還信,你們的老死不相往來,騙騙無知的百姓倒還說得過去......”

季梵音麵色一哂,浮動的光圈恰好打上柔美的輪廓,豔若桃李。

梁榭晗大笑,繼續出擊:“三弟妹,這就臉紅了?”

“適可而止。”梁榭瀟堂而皇之將季梵音護在身後,神色淡漠睨了他一眼,目含警告之意。

梁榭晗無可奈何一笑,雙手高舉,連投降都顯得那麼漫不經心:“你這個寵妻狂魔,徹底沒得救了。”

梁榭瀟回敬他一眼,語含譏誚:“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

二人來回補刀期間,幾道人影從前方的樓階上步下,徐徐而來。竹節密集,如同巍峨的山峰一般向上延伸。陰影遮蔽處,體態輕盈的蘇幕遮莞爾一笑,舉止得體、落落大方交談。淺風輕揚,撩起鬢角一縷青絲,白嫩素手微微一拂,綰至而後。

“幕遮啊,你與梁公子感情甚篤,著實令人歆羨。何時操辦你們二人的喜事,讓我這老人家也沾沾喜氣?”

為首的中年男人五官舒朗,半開玩笑說著,身後隨行的兩人也笑著應和。

蘇幕遮收斂笑意,側腰做了個手勢,不動聲色轉移話題:“宋伯伯,幕遮送您。”

目送前方四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季梵音不自覺偏眸,梁榭晗一臉落寞的神色瞬間落入她的眼底。驀然間,一股不知名的悵惘陡然席卷了她的心潮。她掩著胸口,呼吸紊亂,恍若血脈倒流。

這種感覺,莫名讓她覺得熟悉。

電光石火間,幾幅畫麵猛地躥入她的腦海。

“再看下去,我該吃醋了。”

溫熱低醇的嗓音如蕭聲般悅耳,髣髴清風拂過她的耳廓,將她水霧彌漫的雙眸擊散。她破涕而笑,輕捶了他一下:“至於嘛?”

“至於!”

這人,連自己兄長的醋都要吃。

她整了整浮動的心緒,顧不得理會他人異樣的目光,回身環住他精瘦的腰腹,蹭了蹭他的胸口,貪婪汲取專屬於他的氣息,幾不可聞感慨:“幸好、幸好我們在一起了......”

自她答應與魏剡在一起後,他從未在她麵前表現過任何異樣。唯獨每次將她送上魏剡的車時,後視鏡裏的他孑然而立,卻如同一瓶盛滿了悲傷的海水,一入口,當即苦不堪言。

梁榭瀟幽邃的眼底拂過一抹深沉的亮色,如同深海裏的光澤,讓人忍不住觸摸。大掌揉了揉她的發頂,收緊懷中的力道,低嗓沉喑,夾帶著鏗鏘沉穩的底色:“不論是誰,都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季梵音止不住笑,瓷白如玉的容顏髣髴曇花般清麗奪目:“天下唯你獨尊了?”

“隻要你想。”這口氣......還真是狂狷不羈。

她揚起腦袋,下顎抵上他的胸口,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暗嘲冷哼他:“昏君,紅顏禍水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

戰事一起,百姓們再次麵臨生靈塗炭,也虧他敢誇下這個海口。

梁榭瀟手背觸了觸她彈潤麵頰,靜笑而不語。

“咳咳咳......”被徹底忽視的梁二某單手抵嘴,開始出來刷存在感,“容兄長提醒一句,二位身為瀛洲的國主國母,大庭廣眾之下,請注意自己的持正儀態。”

梁榭瀟漫不經心卷起愛妻的一縷發絲,把玩間,麵不改色反擊:“二哥的話倒是提醒了朕,瀛洲的君臣之禮,似乎被你給免了?容朕琢磨琢磨,該治你個什麼罪?”

季梵音咬住下唇,埋在聲勢奪人的某廝胸口,極力忍住奪口而出的笑意。

梁榭晗無奈輕笑,伏地作揖認輸道:“微臣知錯,還請目色湛明的王上大人有大量,切勿與臣多做計較。”

某人置若罔聞,兀自往他心口插刀:“晗王爺熱衷酒肆與清館,想必已行遍瀛洲各地。然,還有一處,晗王爺定是未曾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