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仰起臉對顧擇芝說:“你其實……也隻是一念之間吧。突然就說喜歡我……真的太突然了……”

顧擇芝歪著頭看看她,問道:“那要怎麼樣,才算是不突然?”

綰涼沉默了一會兒,對她說:“你分得清嗎……究竟是喜歡,還是心血來潮?”

“喜歡,本來就是心血來潮啊!”

“是嗎……”綰涼的聲音低了下去。

“可是,愛會是持久的,”顧擇芝握住綰涼的手,“也許你覺得,你喜歡我很久了,而我隻是在今晚。可是綰涼,我隻是不明白什麼叫喜歡罷了,但那種心情是一樣的啊——想要對你好的心情,想要時時刻刻都和你膩在一起的心情,還有……想要獨占你的心情。綰涼,這種心情已經存在很久了。我隻是……我隻是不知道,可綰涼,你不能因為我遲鈍,所以就……”

顧擇芝咬了咬下唇,沒再說下去,隻是睜大眼睛望著綰涼,一眨不眨。

綰涼也拿眼睛看著她,僵持了半晌,她忽然伸手,抱住了顧擇芝。

“我的錯……”她把頭埋在顧擇芝懷裏,悶悶地說著,“我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有點怕。”

“傻瓜,”顧擇芝拍拍她的頭,“我是那種隨口一說的人嗎?”

綰涼沒說話,但顧擇芝感覺到她在笑。

“別怕,”顧擇芝也伸手抱住她,聲音溫和而堅定,“路還那麼長,等咱們走過去,就是假意也該變真心了。”

“嗯。”綰涼把腦袋顧擇芝的胸口移開,仰起頭,咧著嘴笑了笑。

然後顧擇芝就微微低下頭,把嘴唇湊到了她唇邊。

綰涼立刻躲開了,她左顧右盼,說道:“不怕被人看見啊,知羞嗎你?”

顧擇芝吐了吐舌頭,桃花眼睛裏有星光打著轉兒。綰涼望著她,彎彎嘴角:“顧擇芝,你原來這麼孩子氣。真是個兩麵派啊!”

“可我隻對你這樣啊,”顧擇芝不滿地抱怨著,隨即又笑起來,用手比劃著對綰涼說道,“你看,我有兩半,一半是給別人看的,另一半隻屬於你一個人,這樣不是很好嗎?”

綰涼仰起頭望著缺了半個的月亮,眼睛彎了起來。

二人回到暖閣的時候,夏深還站在門口等著。她一看見兩人回來了,慌忙迎上去:“國公大人說什麼了?”

“解除婚約咯,”顧擇芝伸手給綰涼解開披風的領扣,“然後大家都很愉快。”

“愉快?”夏深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至少我很愉快,父親也沒太生氣。至於安國公府的人,”她攤攤手,“跟我有什麼關係?”

夏深這才放下心,轉身退下了。

綰涼見夏深走了,便回過頭對顧擇芝說:“那我也先回去了,睡早點,明天我要去找策蘭姐一趟。”

顧擇芝睜大眼睛,仿佛聽見了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我們不睡在一起?”她問道。

“呃……”綰涼支吾著。

顧擇芝一把抽掉了綰涼頭上的釵鈿,烏發如瀑,瀉了打扮。她把綰涼的頭發托在手裏,拋了拋,然後繞成一個圈攥著,得意洋洋地說道:“別想跑啦!”

於是在綰涼大水洗漱的整個過程中,顧擇芝都用手攥著她的頭發,直到她逃進被窩。

“夠了沒有,”綰涼笑得停不下來,“你快去洗!”

顧擇芝這才放過她,勾著嘴角跑去洗漱了。沒過多久,她就跑過來掀開被子,笑眯著眼睛躺了進去。

夜色深沉,黑暗中隻有一盞小油燈在嗶啵作響。

“你手在幹嘛?”綰涼幽幽開口。

“感受你的心跳,”顧擇芝幹脆地回答著,隨即又輕笑起來,“綰涼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