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孽因(3 / 3)

其實她多慮了,不管她是進是退,在越錦掙脫符陣的那一瞬間,就注定了她的敗局,隻見得越錦落地的頃刻間身子向後一個倒滾,拉開與易韶光的距離,信手一抓,金鱗服帖的歇了聲勢,落如她的掌中,單手一揚,腕上的鎖鏈隨風而動,如一截剛勁的軟鞭,向著易韶光抽去。

原來鎖鏈爆開的瞬間,從中間斷成兩節,一段還纏在樹脖子上噠啦噠啦的來回晃動,另一段自是留在了越錦的手腕子上,被她用來當作了稱手的武器。

這鏈子沒了符陣的壓製,可不管最初趨勢它的人是誰,無差別的纏上了易韶光的頸側,隻聽得她悶哼一聲,拽著刀靶的手無意識的鬆開,攀上脖頸拉扯著鏈子。

越錦沒給她掙紮的機會,扯著鏈子往身前一拽,易韶光不受控製跟著鏈子騰空而起,飛到了越錦麵前,說飛是毫不誇張的說法,慕白作為局外人在旁邊看的真真的,越錦隻那麼一扯,力道之大,便足以令易韶光騰空而起,所以這般實力的越錦到底是怎麼被易韶光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一人一妖絲毫不知道慕白此刻的心思,所有的事情都是三十年前的那段時光,早已按照既定的軌道發生了。

越錦一手抓著金鱗,一手卡著易韶光的脖子,將她如一個待宰的小雞仔子似的半提在空中,看著她脹紫的臉色,說道:“小姑娘剛才不是挺能幹的嗎?這會兒怎麼不囂張了?”

像易韶光這般大的年歲,心思雖狠毒了些,一腔的自尊還是有的,更何況她也不是那種沒頭沒臉的人物,她在外行走代表的是易家的顏麵,如今落在這妖物手裏,她倒情願一死,存了這般心思,她反倒不掙紮了,把頭瞥向一邊,等死。

殊不知這番態度更是激怒了越錦,手腕輕輕一個用力,易韶光就比她更像一條魚似的,“嗬嗬”的喘著粗氣,越錦似乎還嫌這不夠,惡狠狠的問道:“是誰派你來了?!”

這個問題著實讓易韶光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楞,一是喉管連著肺部火燒火燎的辛辣讓她提不起半點力氣,二是她著實不知道這妖物是何意,她堂堂易家大小姐,除了父母之外,誰還能支使她辦事不成。

就易韶光臉上這一瞬間的茫然,越錦便即刻會意了,這小姑娘從頭到尾都是無差別的抓妖,純粹的設個陷井,看看有沒有瞎貓碰著死耗子的運氣,好巧不巧,越錦就倒黴的撞上了。

想通了這個關節,越錦也沒那麼多陰謀論調了,心裏感慨了一番小姑娘的狠毒,素手一鬆,易韶光便如一團軟塌塌的麵團似的倒在了地上。

到底是受了些苦楚的,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小姑娘,越錦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她略一思索,眼珠子在框子裏轉了兩輪便有了主意。

她湊下身子來,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你不是硬氣嗎?這樣吧,我也不殺你,就讓你受受我剛剛的苦楚,一報還一報,很公平吧?”

說完不等易韶光反應,一手抓起她的領口,對準符陣的方向,朝著半空中一扔,那些原本掛在樹上、石墩的鎖鏈又嘩啦嘩啦的動起來,照著先前的模樣,將易韶光鎖了個嚴嚴實實,連姿勢都沒變過。

原來這符陣雖說隻刻在未有靈氣的草木樹石之上,但到底是專門克製妖怪的,越錦利用尾鱗使了個巧勁,斬斷了符陣回路,此時的陣法雖無之前的克妖之能,隨隨便便鎖個把人還是沒問題的。

看著易韶光狼狽的樣子,越錦似乎還嫌不夠解氣,抄起手裏的金鱗穗子,唇角揚起一牟壞笑,大拇指與食指曲成一個近圓形,將金鱗遞到嘴邊,“咻”的一聲長響,金鱗發出一陣悠揚的哨聲。

越錦衝著五花大綁的易韶光笑了笑,一個飛身,躍入林冠之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