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上鐫刻著克妖的符咒,被抓住的那一瞬間越錦企圖反抗,卻被符咒死死的壓製住了妖力,這一吊一拉,把她給弄的暈頭轉向,瀾江裏自由自在的鯉魚可不是什麼憋悶的性子,當即開口罵道:“是哪個爛肚子黑心肝兒的,敢暗算你姑奶奶,也不打聽打聽你姑奶奶的名號,有本事出來,姑奶奶好叫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
這股子潑辣犀利的言辭還是從江底那隻老王八那裏學來的,明明該是溫吞吞的性子,卻一口一個“老子老子”的,自從他搬來了瀾江,罵的瀾江的水都漲了幾寸。
幕後之人既沒有被她這番汙言穢語激怒,也沒有為手到擒來的獵物暗自得意,而是不緊不慢的從林後踱出,走到越錦麵前,說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我不知道,但你,待會兒就沒有眼睛了!”
無論是慕白還是越錦,都一時呆了,按理說這種躲在暗處暗箭傷人的人物怎麼說都應該是陰險而狡詐的形象,或者說是猥瑣而無恥的敗類,但二人怎麼也沒想到出來的卻是一個看起來文文靜靜風光月霽的小姑娘。
慕白的驚訝比越錦還要更多一重,因為此人正是年輕時候的易韶光,雖然沒有現在的端莊姿態,但慕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難道從這個時候易韶光就抓住了越錦,然後將她關起來生生折磨了三十幾年?
沒仇沒怨的,易韶光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惜這種種疑問在場的兩人都不會回答她,越錦也是個天生不怕事兒的性子,當即回道:“喔?看不出來啊,小姑娘家家的,手挺狠的啊!”
說道這處,越錦將鎖鏈一扯,幾乎湊到易韶光近前,“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內裏也是一肚子黑心爛腸啊,不過也是,隻有那些一事無成又心思歹毒的廢物,才喜歡暗箭傷人!”
尾音上揚,帶著不可一世的矜驕,即使落到這般地步,越錦嘴上也是決計不會討饒的,腰間那抹穗兒,亮的人晃眼。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觸動到易韶光敏感的神經,那張溫良文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她盯著越錦那雙金瞳,說道:“廢物?待會兒我就會讓你知道廢物的手段,喔~對了,你的眼睛真好看,想來做我的第一百零八件藏品最合適不過。”
語氣裏明晃晃的惡毒聽得慕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一人一妖,一個是半大點的小姑娘,一個是涉世未深的妖怪,俱張開滿身的尖銳,爭鋒相對,半點不服輸。
說完,易韶光半點也不耽擱,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嚓”的一聲,鞘刃分離,刀光映襯著她譏誚的雙眸慢慢向越錦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這刀身亮的太過晃眼,恍惚中易韶光竟然從越錦的臉上看見了輕蔑的笑意,這笑更是讓她心頭無名火起,她近乎惡毒的想著:“下作的妖物,等會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越錦這笑並不是沒頭沒腦的傻笑,她是笑小姑娘心思狠毒,手段下作,卻還是太嫩了點,她一個千年修行的妖靈境強者,竟然妄想用個符陣就隨隨便便製服她,更別說鐫刻符陣之物既非鎏金也非靈物。
她不緊不慢的扯了扯綁住雙手的鎖鏈,像是在試探力道,半點沒把小姑娘氣勢洶洶持刀的樣子放在眼裏,刀尖及至眼前,越錦腰間的金鱗穗子驀的脫體而出,爆發出一陣金光,將那些鎖鏈震成幾節。
一看到那金光,易韶光便意識到不好,她還是太小瞧了這妖物,不過到底是符陣世家的大小姐,臨場激鬥雖說比不得經驗豐富的老手,但也有幾分路子,此時她若是被這金光逼退,怕是正中了妖物的下懷。
易韶光心念一轉,不進反退,拿著匕首,憑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幾分膽氣,直愣愣的往金光裏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