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韻致的手背上親上一親。歐韻致笑容一淡,輕輕巧巧地避過了。

馮兆北臉上的笑容就緩了一緩。

不待歐韻致坐定,忽而高舉雙臂,兩手一拍,高聲叫:“Waiter!”高聲召喚服務員前來點餐。四麵不禁有人抬頭看了他一眼。

歐韻致臉上的笑容就又淡了淡。

老實講,她根本沒什麼胃口。但馮兆北曾在歐洲留過幾年學,自詡十分懂行,不待歐韻致點頭,便點了一堆鵝肝羊排什麼的,歐韻致看著自己麵前這一堆有的沒的,忽然間感到胃裏很不舒服。

她抬起頭,不意外地看見周世禮正一臉譏誚地笑看著她。

真是連最後的一點耐心都被消磨殆盡了!她都懶怠應付,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裏,打量著自己麵前的食物一動不動。

馮兆北臉上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了。

他覺得歐韻致十分不識抬舉,已經很久沒人敢給他馮大少臉色瞧了,眼前的這女子顯然犯了他的忌諱!

他定定地盯著歐韻致:“怎麼不吃啊?”笑容並沒有到達眼底。

歐韻致也懶得跟他客氣,坦率地回答他:“我現在沒有胃口。”

馮兆北就笑起來:“怎麼,不想跟我一起吃飯啊?”雖說是開玩笑的模樣,臉色卻有些不善。手裏的餐刀輕輕壓下去,立即有淡粉的血水緩緩從羊排裏滲出來,歐韻致一眼瞥見那紅,胸腔裏頓時一陣氣血翻滾,幾乎沒“哇”的一聲,嘔吐出來。

她連忙捂住了嘴。

馮兆北手上的動作卻驀地停了。頓了兩秒,忽“鐺”的一聲放下手中的餐具,皮笑肉不笑地瞪著歐韻致問:“怎麼,跟我一起吃飯讓你想吐嗎?”

歐韻致隻覺得一刻也忍不了了,站起來就要往衛生間裏衝!餐廳那頭的周世禮見她忽然站了起來,不覺抬頭望了望。然而歐韻致不過才往前走了兩步,手腕卻被人一把攥住了,馮兆北滿臉不善地瞪著她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歐韻致隻覺得十分反感!

這馮兆北,大抵是被人吹捧慣了,時不時地擺出一副豪門闊少的派頭,實在是叫人討厭!

若不是馮家機緣巧合地得了華貿那一點股份,別說是馮兆北了,就是馮大龍也連給翟九重提鞋都不配!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優越感!

歐韻致嫌惡地甩開他的手:“你幹什麼呢!”聲音略大,吸引了不少探尋的目光,馮兆北見狀,頓覺顏麵盡失,一張臉隱隱發青!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瞪著歐韻致:“不過是翟家的一個孽種而已,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豪門千金了!”

歐韻致蹙起了眉。

從小到大,她所交往者大多自恃身份,還鮮少有這樣當麵撕破臉的,一時間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來:“你說什麼?”她瞪大了眼。

馮兆北獰笑起來。

眼前的這個女人,漂亮是漂亮的,可是他馮兆北一向以風流自詡,什麼樣的美人兒沒有見過?再者馮家不過新發跡,需要的正是強有力的助力,從這個標準上來講,歐韻致是不符合他的要求的。

他不由張狂起來: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翟九重,我他媽能看得上你?不過一個私生女而已,也想進我們馮家的門!”

歐韻致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忽忍不住笑起來。真是見過狂妄的,還沒見過這麼狂妄的!馮家算什麼東西?也敢以“豪門”自居?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說:“往前倒數十年,你父親都還在旺角賣盒飯呢!身上的油煙味兒還沒洗幹淨,居然也敢以名門自居,真是天大的笑話!”說完還不忘譏誚地打量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