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上頭輕易叫她滿足。

他能夠給她什麼呢?想來想去,或許不過隻是個正室夫人的名頭。

可是,他還不能下定決心與誰手牽手步入結婚禮堂。

那讓他想一想都覺得心悸。

但,他仍試圖要說服她。

“韻致,”他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說,“這畢竟是一條生命!它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犯任何錯,是我們的決定。”

決定嗎?歐韻致搖了搖頭,“不,”她說,“這隻是個意外而已。”意外是什麼呢?就是不應該發生而發生了的事情。

“它隻是一個錯誤而已。”她說。

周世禮突然間感到心酸不已。

怎麼會是錯誤呢?他為它的到來感受到無限的歡喜。可是,為什麼她不呢?

他目光牢牢地看住她,口氣是那樣執著和肯定:“韻致,無論如何,我要這個孩子!無論如何……”

歐韻致用力地搖了搖頭。

他突然間心痛起來,心髒像是在胸腔裏突的翻了個個兒,他極力維持著最後一絲淡定:“為什麼不呢?歐韻致,它也是你的孩子。”

她緩緩又再搖頭。

“周世禮,”她說,“我連一秒鍾都沒有想過,要為一個男人生個孩子,更別提結婚這回事了。”

是嗎?

誰說不是呢?

婚姻是一樁太過神聖聖潔的事情,他慎之又慎,絕不敢輕易給出承諾。

可是,他想起前陣子委托國外的友人調查回有關她的履曆,忍不住又問:“如果孩子的父親是譚明朗,你會不會也作出這樣的決定。”

話一出口,滿室的寂靜。

時光悠悠晃晃,忽然間仿佛回到了那段青蔥美好的歲月,她坐在那兒神色怔怔地想著,如果孩子的父親是譚明朗,她會怎麼辦呢?

隻怕連猶豫都不會,哪怕孩子的父親決定舍棄他們,她也會把它生下來,悉心愛護到老。

可是譚明朗連碰都不肯碰她。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了,眼睜睜地看著他結了婚,他們在一起八年,一切的愛和恨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沒有半點意義。

她半晌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緩緩地看著周世禮說:“他不一樣,周世禮,他和你不一樣。”她做人太清楚,分得太仔細,她明白打發寂寞和愛是兩回事。

周世禮一動不動。早些年的時候,他在閑暇之餘也看過一些小說,裏麵動不動就有句:“我的心在滴血”。他覺得誇張,可是現今,毫不誇張地說,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站了起來,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間回過頭來,望著她:“不管怎麼樣,韻致,當初和我上\''床是你自己的決定,而你那時已是個成年人了。這個孩子是我和你一起創造的,未經我的同意你若敢動它,我絕不會放過你!你聽清楚了嗎?”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了哦,沒有食言吧?哢哢哢哢

☆、第三十一章

周世禮並沒有回家。

在這個晚上,歐韻致的坦白出乎他的意料,令他終於沒有任何退路地看清楚了:她是真的隻和自己玩玩而已,從來沒有認真過。

更加沒有愛過他。

為什麼呢?他感到憤怒而委屈,他周世禮又不是不可愛,又不是不值得愛,為什麼她沒有愛上他?

現在他該怎麼辦呢?

以他的能力,自然多的是手段可以讓她就範。可是,不擇手段地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令她帶著仇恨為他生下一兒半女,然後彼此淪為對手,從此勢不兩立,這是他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