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驚叫聲,將眾人注意力引向別處,衙內和他的三個隨從也循聲往那邊走去,上官翎一時沒了下手的機會,急忙抽身溜走。但剛走不遠,就聽身後有人哭喊討饒,那聲音有些熟悉,感覺和陳根的腔調十分相像,又擠進人群,這才發現真的是陳根本人,一下猶豫犯難起來。

隻見人群中間,陳根被幾人打趴在地,聲稱要報官問罪,聽起來他偷了別人家的東西,隻是弄不清偷了什麼又值多少,為什麼要學人偷東西,上官翎很想脫身走開,卻見他鼻青臉腫滿口血水,已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頓時起了惻隱之心,決心留下來了解實情。

衙內帶隨從擠進人群,問用腳踩著陳根脊背正在發狠蹂躪的一名壯漢,“這位朋友,他究竟做錯什麼事惹得你這般氣惱呀?”

那壯漢見是一臉猥瑣的公子哥,不屑一顧,心不在焉說道:“他偷錢不成改做搶錢,要不是夥計發現及時,早被他偷走了十兩銀子,現在要押他去官府定罪,誰要是敢攔阻,別怪我拳腳無眼!來人,送這廝去官府!”

而陳根很想辯解什麼,卻被那壯漢踩踏得出不來聲音,趴在地上艱難喘息,非常吃力委屈的樣子。

衙內看不慣壯漢的霸道做法,又走近一些,道:“我是衙內,有什麼情況可以詳細告知,先請這位壯士腳下留情,我怕他還沒到縣衙已被你踩死當場了。”

那壯漢一聽是衙內,有些畏懼,忙鬆開腳,向他解釋:“小的有眼無珠,不識得衙內尊容,還望見諒。剛才,這廝來我布莊挑選衣料,誰知趁人不備,就將手伸向錢櫃,還好我的一名夥計眼尖手快,當場抓到現行,誰知他惱羞成怒怕惹官司,又打傷夥計,趁亂偷溜出逃,我剛好路過就把他截留製服下來,光天化日之下,他偷錢不成反而搶錢犯科,既然是衙內微服私訪,先討你的示下。”

衙內也不理睬,蹲下身問陳根,“他剛才說的可都屬實?”

陳根艱難從地上爬起,環顧眾人,才道:“大家別聽他血口噴人,我進布莊挑選衣料,正和一名夥計討價還價,誰知這人不問青紅皂白反說我故意耍賴耽誤工夫,將我驅趕出來,我據理力爭,卻被他糾集眾人一路追打到此處,我根本沒偷銀錢,也沒有做搶劫的勾當,都是他怕攤上官司才找人屈打,還請大官人為小的做主。”

衙內聽到截然相反的陳述,有些犯難,但傾向於陳根,怒瞪那名壯漢,道:“這個你又作何解釋?”

那名壯漢惱羞成怒,又使眼色讓兩名夥計把陳根踩在腳下,這才對衙內說:“衙內不必受他挑唆哄騙,我這就綁他去縣衙,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是不會招認坦白的!小五、小六帶他去縣衙,我隨後就到!”說著,向衙內抱拳施禮,一副著急要走的樣子。

一名隨從跟衙內說:“小爺,剛才那位娘子一直都盯著這邊看,似乎很在意地上躺著的那個人,既然已經暴露了身份,何不在她眼前造造勢,做給她看呢?”

衙內這才想起剛才那位賣身葬母的妙齡小娘子,急忙嗬斥壯漢手下兩名夥計,“都給我回來,誰讓你們私自綁人的?我是衙內,還沒了解清楚,就想把人帶走,這是想要屈打成招還是要濫用私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