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駿隨後趕到,聽清事情原委,並沒有責怪上官翎,一邊安撫容皇後,一邊讓刑獄部介入,嚴肅追查縱火案真相。
當晚,太醫院對容皇後實行聯合會診,因臉部受到大麵積灼傷,毀容在所難免。
上官翎聽到這個噩耗,當即哭暈在地,醒來後,說什麼都不肯原諒自己,嚎啕大哭,不停詢問有沒有可以移植皮膚的辦法,如果可以願意用自己的臉皮補償對方,聽得在場眾人無不掩麵落淚。
三日後,刑獄部那邊得出初步結論,是人為縱火,因為火從外麵燃起,齊昭儀因煙火阻擋,沒能及時逃離,失去生還機會。還有,外麵燒毀嚴重,裏麵大部分還保持原狀,兩者加起來,足以說明火勢攻入,齊昭儀被人活活燒死在房中,但卻排查不出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按理說,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有疑點,但趙駿已經鎖定了最大的懷疑目標,那就是鄭皇後和劉太後,隻有她們最想置齊昭儀於死地,也隻有她們最有膽量幹這樣喪心病狂的事。如果其他人想要齊昭儀的性命,早在她作宮女時候被人害死了,不可能等到放還出來。
換作其他人,趙駿想親自審問一番,但對於齊昭儀,他覺得死有餘辜,是狗咬狗的把戲,隻是有些遺憾和惋惜,如果齊昭儀能早一些悔罪認罪,就會被看護起來,至少不會死這麼難看。
齊昭儀被草草殮埋,調查沒有停止,但也沒有過分催逼,是在給劉太後和鄭皇後演戲。
容皇後遭到毀容,上官翎終日守護在側,不吃不喝,自己懲罰自己。
趙駿知情後,出言撫慰,但卻並不見效。
容皇後反過來勸說上官翎,說她已是殘廢之人,此生再無懷孕可能,早就死心,並無半點責怪的意思。
南宮昀和南宮彪表示理解上官翎,說是無心之失,怪隻怪容皇後福薄命淺。
他們越是這樣,上官翎越是原諒不了自己,隨後向趙駿請求,執意落發為尼替容皇後祈福消災。
趙駿第一次嚴厲斥責上官翎,並當場拒絕了她的請求。
但上官翎去意已決,任憑趙駿輪番責罵,都想離開順安府。
趙駿不同意放行,當即斥責她返去房間。
想到問題症結,趙駿隨後突擊提審鄭皇後,差點動用私刑。
“鄭氏,老實說,齊昭儀那事是不是你幹的?”
鄭皇後自然不敢承認,搖頭哭訴道:“那晚,我身體不適,一直臥床休息,連圓月都沒心情賞看,再說她是我妹妹,又是陪嫁丫鬟出身,自從進入水銀台,就已心灰意冷,徹底想通,再不想過問後宮諸事,更不想與人結怨,隻想安安靜靜了卻殘生,此生最大的希冀就是在有生之年能見爹娘一麵和弟妹一樣,除此以外別無他想。”
趙駿見問不出什麼,當即答應會讓她與家人及早碰麵。
但趙駿並不死心,又去質問劉太後,“太後,齊昭儀是不是你派人害死的?”
劉太後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有三頭六臂嗎?被你囚困在這裏,誰會聽我的吩咐,誰又能幫一個將死之人?”
趙駿拿她沒有辦法,隻得灰溜溜離開。
誰都知道,容皇後一直以來非常在乎容貌,之前總拿這個與人比較,可以說愛惜容貌超過愛惜性命,但因上官翎的魯莽,這才造成毀容後果,不責怪是違心的,好不容易鬥倒鄭皇後爬上皇後位子,現在因身下並無一男半女,又毀掉容貌,已經做不成皇後,論遭遇甚至要慘過鄭皇後,表麵不責怪別人,並不表示可以忘卻和接受。
上官翎正是想到這一點,才一再提出要離去贖罪,已經麵對不了容皇後,甚至羞於見其他人了。
趙駿經不住上官翎的一再哭求,無奈答應放還回去。
在送上官翎離去那天,趙駿頭一次在眾人麵前落淚傷懷,親送她和宋巧玉很遠才揮手告別。
無奈之下,趙駿在順安府郊區一座山上,給上官翎找到棲身之所,屬於皇家一處小庵,那裏的師父曾與先皇有過一麵之緣,這次送去,雖有不舍,但能放心不少。
宋巧玉陪同前往,因答應過趙駿,上官翎此去隻是待發修行,看得出並不是真的想徹底放她離開。
庵裏師父早聽過淩連雄的陳情告知,也並沒有徹底收上官翎為徒的打算,知道她俗根未除冤孽未盡現在隻是暫時逃避其中,將來還會牽絆紅塵,答應趙駿會好生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