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語》作者：歪槐素心
屬性分類：現代／都市生活／未定／悲劇
關鍵字：懸疑？ 梁楚
無人語（一）
血。
四處都是翻滾的血海。
我縱身跳下的時候，隻感受到周身刺骨的寒冷。
但我還是拚命地向血海中心的漩渦中心遊去。四肢開始發麻，頭也重得像塊鉛。
快要凍死了。
我終也捱到了漩渦旁邊。玉潔陷在漩渦中心，拚命地呼救，我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正要往上拉，手一滑，她掉了下去。
她臉上帶著一貫的倔強微笑。
我瘋狂地哭喊著──但哭喊呼號的聲音全被淹沒在血海的翻騰聲之中，漩渦也很快將我吞噬。
每天，我就在這樣無聲的蒼茫中驚醒。
漆黑的屋裏，隻有我一個人。我在牆邊又刻下一杠，整整三個月了。
玉潔死了已經有三個月。
我勉強找到鬧鍾，上麵的數字告訴我現在隻是淩晨四點鍾。每天的噩夢讓我在這個時候驚醒，醒過來之後發現，現實無非是噩夢的延續。
我拿了玉潔的筆記本，走到窗戶前就著月光看她寫的字──玉潔的字很有特點，每個字收筆的時候總會向上帶出一個遒勁的勾，像極了玉潔的性格，她也總是那麽飛揚跋扈。我還記得籃球賽上，我們班上的兩個男生內訌，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玉潔衝上去，一手揪住一個，硬把他倆扯了開來。
最感激玉潔的，應該是她把那個禽獸從我身上拽下來的那次。那之前……更是恐怖的夢魘。
哭都哭不出來的夢魘。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記憶從小時候開始起，隻是媽帶著我一個人。窮是窮一點，被人瞧不起不過是家常便飯。無論什麽東西，習慣就好，哪怕是同學的羞辱和欺負。
十二歲的時候，媽帶著我改嫁了。
我和那個禽獸──姑且稱他為繼父吧，起初井水不犯河水。三個人住在同一個屋裏，平常的接觸隻不過是吃飯和問好。
十五歲，我的人生戛然而止。
他那天喝了酒，回來的時候走路一副搖搖欲墜的姿態。媽不在，我小心地把他扶到沙發上。他坐下之後，一雙手開始對我不安分起來。我以為他喝醉認錯人，跑到廚房接了杯水給他。
他把我手上的杯子碰翻，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
他力氣很大，我根本掙不開。我的腦子像炸開了一樣，各種迷茫的，瘋狂的，混亂的念頭在不斷撞擊，後來唯一一直縈繞的清晰念頭，是對這個世界崩潰的無限渴望。
可是沒有。世界被撕扯著扭曲變形，那個男人用舌頭舔完了我身體的每塊地方，最後用他的嘴堵上我的嘴的時候，我差點吐出來。
我甚至還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說，長得這麽白嫩，一摸就渾身變成粉色，天生就是挨操的貨。
暈過去的時候，我分明覺得解脫。
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我呆呆地坐在廚房裏，看著一小塊窗戶裏蔚藍的天空，哭了一早上。
我拿著菜刀，手不受控製地抖──我很想殺掉那個禽獸。可再想起媽一度悲戚的眼神曾因那個禽獸亮起來過時，我心軟了。
上了高中之後，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玉潔。她明著跟總愛欺負我的那幫人說，梁楚是我鍾玉潔的哥們，你們看著辦吧。
但是家裏的事情，我沒有告訴玉潔。我和那個禽獸的關係，也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先開始他是逼我，後來索性就開始利誘，球鞋，手表，MP4，我想要的，他察言觀色，通通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