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3)

給我的唯一條件是我陪他上床。

先開始抗拒,後來就習慣成自然。痛的時候,咬咬牙就過去了。他高興的時候,我的肉欲也可以獲得極大的滿足,但是筷感過後,就剩下怎麽也填不滿的空虛,痛苦,仇恨。

我恨他。但他卻讓我貪戀男人的禸體。

還是有那麽一次被玉潔撞破了。

那天玉潔來找我,送給我忘拿的作業。玉潔看見了他對我做的一切。她毫不猶豫地抄起手邊的凳子給了那禽獸一下,他疼得翻到地上,我穿了衣服迅速跟玉潔跑了。

在郊外的水庫邊,我給玉潔講了我的故事。那是夏天,湖裏的鴨子在水上劃出一道又一道波紋,一切看起來那麽靜謐自然。

我的故事卻見不得光。

玉潔聽完之後勃然大怒,強行拉著我跟她走,再也不要回到那個齷齪的地方。

我苦笑,問她說,那我媽呢,我媽怎麽辦。

玉潔也沒辦法。她隻好說,先跟我走吧。

我點頭。

這一走,一不小心,就成永訣。

媽是去給人家打掃屋子擦玻璃的時候,從樓上掉下去的。

出殯的時候我還是沒敢回家。我跟著靈車跑,邊哭邊跑,可那輛黑色如幽靈一般的車,還是融入茫茫夜色之中,再也不見。

玉潔說,這下該走了。

玉潔是單親家庭裏出來的孩子。她的父親也早都不在了,而母親忙於營生,一年總不在家。

媽去世後的那幾個月,我就是在玉潔家裏過的。她媽出差去了。那個時候我也總做噩夢,總是夢見小的時候,媽幹完活回來,總會給我帶幾塊極廉價的糖。

糖吃起來有種澀味,但每次我一看到媽的笑容,總覺得糖特別甜。夢的最後,總是我左等右等,媽再也不回來,我也再也沒吃到那種糖。

夜夜哭醒,玉潔就對我說,拍我的背說,會好的,會好的。

我也曾以為,我所經受的陰霾不過隻是黎明前的黑暗。

跟玉潔走了以後,她找到奶奶收留了我。奶奶和玉潔住在一個院子裏,沒有兒孫,晚景淒涼。玉潔經常去看奶奶,跟奶奶說了我的故事,奶奶說,讓梁楚來,我認他當我孫子。

我和奶奶開始相依為命。

可是奶奶後來也去世了。

你感受過那樣的世界麽?人生的支柱一個又一個崩塌,狂風呼嘯,你所能做的,隻能是默默站在風暴將要來襲的地方,靜靜等待一切的終結。

還是玉潔陪我挺過了那段日子。

如果我不是那麽幼稚而貪婪地渴求希望就好了。我寧願永遠墮落在絕望的深淵裏,沒有願望,就沒有願望的落空。舊的傷口也許不能愈合,但不會再有新的傷口了。

去認玉潔屍體的那天,所有的東西已經空洞而麻木。

那是冬天。

郊外的水庫已經凍了一層冰。玉潔被發現凍死在裏麵。

我看到她的屍體時,她的身子被包裹在一張雪白的單子裏。她渾身通紅,嘴角上掛著一抹她慣常的微笑──溫暖,卻充斥著無比的詭異。那抹笑容後來成為我夢中的常客。

屍檢的結果出來了,先奸後殺。在水庫那條路上走的人魚龍混雜,警方一個又一個排查,最後把範圍圈定在五個嫌犯身上。在我們那個偏遠的小城發生了這樣駭人聽聞的案子,自然而然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屍檢的另一個結果,讓這件案子更加慘絕人寰。警方本想通過檢查殘留在玉潔體內的精Y來檢測出DNA與嫌犯比照,可是凶手卻用了漂白劑將犯罪證據洗刷得一幹二淨。

報複。

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