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謠貪吃鬼心非常大,有吃的都忘記了眼前的男人一開始是綁架他的人了。睡醒之後撩他講話聊天吹笛子吃下午茶點吃晚飯。言語神情都盡顯童真相當可愛。
過了很久,男人見天色已晚,得找個地方睡覺過夜,所以他問沈雲謠:“你現在走的動嗎?要是在這裏睡覺會著涼感冒的哦。”會這麼問是因為他覺得沈雲謠是那種吃飽就睡類型的人,總覺得他隨時都會睡著。畢竟中午就是吃飽了睡。
他自己一個人的話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是沒什麼關係的,但是夜晚的小樹林風大,小孩子在這裏睡覺容易生病,所以他想找個山洞或者破廟什麼的。最重要的是,這時候孩子的父母肯定在找他了,一直在這裏待著肯定會被找到。
沈雲謠聽他這麼問,就伸直兩隻小手要抱抱。男人扶額笑笑,也伸手把他抱起來走了。沈雲謠雖然隻有十歲,但吃得多身體長得快,體重也不算輕,男人還是輕輕鬆鬆的抱起來,而且走的很快很穩。
被抱得很舒服的沈雲謠看著男人的眼睛說:“叔叔,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男人覺得好笑,反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綁架你的壞人啊?”
“因為,因為。”沈雲謠紅著臉說,“叔叔會給我買那麼多那麼多好吃的,而且還怕我睡覺著涼了。不像壞人……”
男人聞言愣了愣,無言的看著他,想起了什麼,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個壞人。但,我絕對不可能是個好人了。”
沈雲謠聽著這番莫名其妙的話,甚是不解的望向他說:“如果不是壞人,那肯定就是好人呀!怎麼又不是好人又不是壞人呢?”
人世間並不是所有事物都是非黑即白,非錯即對。沈雲謠到底是隻是十歲的孩子,而且過得幸福美滿,從來就沒愁過什麼,自然不會懂得人生在世會有很多無可奈何身不由己。
男人不回話,抱著沈雲謠,看到遠處走動的人頭,而且是非常多的人,衣著打扮應該是家丁。
男人睜大眼睛看去沈雲謠的衣服——尋常至極的布衣。這小東西還是個少爺!但怎麼穿的那麼……簡樸。
男人悄悄繞到那些家丁身後,來到他們剛剛已經找過的破屋子裏。破屋子的前主人相當喜歡紗幔,已經褪去鮮紅的紗幔掛滿屋梁,有的紗幔上還沾了已經黑掉的血漬。窗外吹進一陣風,這些輕紗飄飄搖搖,透過外邊的光亮看起來鬼影重重,倒是有點鬼屋的味道。男人扯下一條破舊的紗幔拂了拂角落地上的塵土,坐下來。
十多年前,似乎是來過這裏的。這破屋主人的命就死在他手上,就在大廳正中央上吊。過去的畫麵快速閃過腦海,那怨恨的雙眼永不瞑目,死死的盯著自己。
男人望向那個地方,確實梁上還掛著斷掉一截的繩子。
“小東西,你要聽聽我的故事麼?”男人突然說道,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情。
沈雲謠眼睛亮起來,頭埋在男人頸窩一直點頭。男人看了一眼沈雲謠眯眯眼準備要睡覺的樣子,仿佛呆在他懷裏的是一隻小貓,他笑著給他順毛,開始講自己的故事了。
“其實如果按輩分來說,我應該算是你爺爺輩的了。”可能和他從小習武有關係,雖然都是些門麵功夫,但每天都堅持著練,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得很好,如今他五十多歲,看起來莫過四十歲,看上去比沈木傑大一些,但至少也該叫聲伯而不是叔叔。這小東西和他自己小時候一樣,叔伯分不清。
男人頓了頓,想了想應該怎麼說下去。“就從我小時候開始講吧。”沈雲謠眨巴著眼,含糊地恩了一聲,枕在男人胸口聽睡前故事,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