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道:“我沒說。”

許念在笑,不知道哪點好樂嗬,好一會兒,才喊道:“小姨——”

語氣又變得認真無比。顧容應:“嗯。”

“我很想你。”

彼時的巴黎涼風悠悠,乍然還有點冷, 顧容攏緊長款黑色風衣,甫一低頭,烏黑的發絲從耳朵後落了下來,柔柔垂在臉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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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的日子上課實驗兩頭繁忙,許念幹脆回學校住,這樣可以節省更多時間,有空的時候就去看看八斤,偶爾會遇到顧母,顧母仍舊老樣子。

9月22日那天是秋分,天氣已然涼爽不少,氣溫穩定在20℃左右,正是亂穿衣的時候,早上出門穿短袖短褲,晚上回來換長衣長褲,穿多了熱,穿少了冷。實驗室那邊事情多而雜,當天來了四個新人,張教授把新人們分到不同組,並且重新再分配任務,許念除了要跟著研究生師兄師姐一起做實驗,這次分還到了新的任務,需要帶兩個新人申請實驗項目,大二大三跨度大,留給她的適應時間尤少。

張教授單獨叫人去辦公室詳談,說來說去,反正就是要重點培養的意思,讓好好努力,許念就是其中之一。

在這段時間裏,上一學期以及學年的成績排名已經整理出來,許念雙第一,上學期績點更是突破新高,各種獎肯定穩了,獎學金也穩了。沈晚成績仍然吊車尾,不過好在都險險及格,由於考試改革,上學期掛科的人數較之前來說更多些,學院因此勒令各科老師要加大學習強度,教務處那邊腦子一熱,差點整出個強製上晚自習來,好在最後沒實行。

但是各種規定下達,也足以讓放養了兩年的學生們叫苦不迭,大學真沒想象中那麼美好,有時候不比高中輕鬆。

機械學院加了門新的軟件課,且第四周就會結課,之後第八周又會結一門,十周考試周,簡直逼得學生們喘不過氣。許念也覺得時間太緊,可還是提前去唐敏之那兒請假,時間再緊,巴黎肯定要去,請假的借口五花八門,反正不能說是去看秀,唐敏之倒沒為難她,爽快直接簽字蓋章。

學校的生活就這樣,不時小波瀾,可總的來說平淡無奇。

這段日子裏,許念除了忙學習就是守著手機,離25號越來越近,不免有些緊張。

顧容走之前還說有空就回來,真到了那邊,哪來的時間回來,每天能打個電話就不錯了。聽嚴旭講,走秀結束後,還有專訪活動這些,總之要做的事情還多得很,不是簡單走個T台就完事。

不過一切都會在29號那天完結就是了。

所有的事情都十分順遂,除了一件事。23號那天下午,是一周裏唯一一個沒課的下午,許念本打算去實驗室,可剛吃完午飯,許奶奶打來電話。

許奶奶在電話裏泣不成聲,哭著說了兩個字便沒了下文,之後便是喧鬧和喊聲——許奶奶暈倒了。

許念知道她在哪兒,下意識背著包轉身朝校門口走,並打電話給張教授請假,抵達G市第一人民醫院時天剛剛黑,醫院就診大樓裏人流進進出出,後麵是住院部,她快步上到三樓,病房外圍了一堆人,都是許家的親戚。

這些人不像許成良,曾經對許念都還不錯,大家都是講理的人,見她來了,趕緊招呼兩聲,大伯母拉著她偷偷說:“媽在病床裏,你爸還在搶救室。”

許念掃視一圈,發現大伯他們都不在,應該在搶救室外邊等。病床門關著,暫時不讓大家進去,對比於其他人一臉心急如焚的表情,許念顯得淡定從容,臉上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她離人群有兩步遠,一個人默默無聲地候著,薄唇緊抿,看起來十分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