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川沫。元奈神官口中的阿沫,是為了守護神社而死去的崇高巫女。
“你母親百合枝跟阿沫小姐是異卵雙胞胎,所以兩人長得並不像。不過當年她們可是靈異界一對有名的姐妹花,可惜的是……”她的語氣有些歎惋,眼神是懷念的。“後來百合枝為了追逐你父親而舍棄了自己的職責,也因此得到了報應。”
其實都是命數。
命中注定要讓她遇見忍足哲行;
命中注定要讓她愛上不能追逐的有婦之夫;
命中注定要讓她為情鬱鬱而終;
命中注定……
“所以,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嗎?”
相遇也是,歡笑也是,淚水也是,感動也是,心跳也是,一開始便算計好了,讓他去喜歡她?用十年來鋪墊出,這樣一場愛情,自以為是侍奉神明的巫女,擁有常人不及的能力,就可以這樣地算計人心嗎?!既然全都是算計好的,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是真的?
“忍足同學……”櫻裏怔了怔。
他閉上眼睛,半晌,等眼底的沉痛盡數沉下,而後站起身來,“很抱歉,日暮小姐,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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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紗,吃飯。”
殺生丸擱下餐盤,蹲在小犬身側,目光靜默。它把腦袋埋進牆角裏,任由雙尾貓拽自己的尾巴,任由小蛇在旁邊嘶個不停,就是堅持要當犬版駝鳥。“小紗,吃飯。”他又說了一句,依舊不見它動。看了半晌,他的眼神柔和下來,幹脆盤腿坐在一旁,陪它一塊蹲牆角。想打持久戰,這隻有十多年道行的小犬怎麼可能贏他。
雙尾小貓跟蛇蛇也學他的樣子,齊齊坐好,三雙眼睛靜靜盯著它看。久了,久了,許久許久之後,雪球終於動了一下,在昏暗裏扭過頭來瞪他們,嗚嗚兩聲狗語,意思是“你們別再盯著我看了,我認輸還不成?”肚子咕嘟咕嘟響,果然是扛不見餓了。
殺生丸看著它啪嗒啪嗒舔舐牛奶,淡淡提醒道:“慢點,別噎了。”手放在它頸部順毛,尖銳的指甲剛好成了最實用的梳子,將雪球理得毛毛絨絨。雪白的狗耳搭在腦袋兩側,溫熱又柔軟,非常好捏。
櫻裏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它終於乖乖地吃飯了,鬆了口氣,笑道:“果然還是父親大人有辦法呢!”看到那軟軟的狗耳,她的手指也癢癢的,湊上前去,手還伸在半空便被啪一聲拍開,涼涼的目光掃過她一眼,看得她小小打了個冷噤,不滿地咕噥:“父親大人太霸道了!隻準自己玩,就不許我捏一捏……”
男妖挑了挑眉,對此類‘隻準父親捏狗耳,不許小犬姐姐玩一玩’的話題不置一語,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個人類呢?”他嗅到屬於少年的氣味消失了。聞言,掌心下那顆雪球一頓,狗耳馬上俏挺,豎著耳朵要聽她的下文。
櫻裏不無遺憾地回答:“我跟他挑明了一切,小紗就是當年的小雪,結果……”歎息一聲,“要讓現代的人接受妖怪的概念,果然是很難呐……他……”它耷拉下耳朵,金瞳黯然,她拍了拍它沮喪低下的腦袋,“對不起,小紗,好像是姐姐害他誤會了什麼,他很生氣地走了……啊,不過,我會幫你的,絕對要相信姐姐呐!”
殺生丸看到雪球用力搖首,然後把腦袋拱進他懷裏撒嬌,他把它摟起來,一下一下地幫它順毛,“小紗,怎麼了?”它蹭了好一番,突然停住不動,呼喚的氣息轉粗。他把雪球的腦袋扳到眼前,看到金瞳裏淚水在打轉,黑黑的睫毛扇子眨一眨,便滾下一串串透亮的淚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