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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也南的心▼

薑也南被噩夢驚醒,從幼年時那種無力控製的境遇裏被拉扯出來,胃裏一抽一抽泛著惡心。他從床的爬起來,跌跌撞撞往衛生間裏跑去,趴在水池上幹嘔。

他這幾天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淡黃色的膽汁,發苦發澀。

他小的時候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母親和別的人會那麼不一樣,他像是活在腐爛裏的蛆,小心翼翼地掙紮著,就怕不小心被人碾死。

母親對他能肆意辱罵,罵他是拖油瓶,罵他不成器,罵他野種雜種。他被推搡著摔到樓下,頭破了一大個豁口,鮮血爬滿了整張臉,呆呆地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女人挑著豔紅的指甲無所謂地笑。

他隻是一件為了滿足這個女人利益的工具,隻需還是活著,她也不會管他是多麼痛苦的活著。

也許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他知道自己不具有養育另外一個生命的心理能力,他也不會去延續自己。

把胃裏清空後,他用水澆著臉,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薑也南抬起手,張開手指在鏡子上劃開痕跡,鏡子裏的臉變得扭曲。

這樣的陰雨天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遠在華盛頓的牧顏卻是在一個靜謐午後緩緩醒來。

病房裏就他一個人,很安靜,他靠在枕頭上,出神著想自己是怎麼了?

伸出手輕輕碰著肚子,牧顏有些困惑,剛才那股疼痛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又用手揉了一下,腹部被緩緩搓熱,還挺舒服的。

這時候,門被推開,護士走了進來,見到牧顏已經醒了,便立刻去把醫生喊了過來。

牧顏困惑地看著她一驚一乍的樣子,沒過多久,剛才為他檢查身體的醫生匆匆趕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牧顏聽到他問自己是否需要報警。牧顏一臉疑惑,他搖頭說自己很好。

醫生上前一步,低聲說:“You''re pregnant。”

牧顏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神情呆滯。那位醫生盯著他的表情,又問他是否需要報警。

牧顏思緒回爐,打了個哆嗦,反應過來,低聲說:“Thank you。”他頓了頓,“I''m in love. It''s a surprise, not a hurt.”

那位醫生這才露出了然的表情,不過也沒有鬆懈下來,而是讓牧顏要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畢竟他的身體有異於常人。

兩天之後,牧顏和舞團請了一個小長假。

天氣逐漸熱了起來,他穿著寬鬆的短袖和長褲,褲腿卷起一圈,露出瘦削的腳踝,腳踝上的鏈子閃閃發光。

他坐在醫院候診室,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可能懷孕,於是那幾天都沒有讓薑也南帶套。

這個孩子是突如其來的驚喜,把他的人生衝撞開了一個豁口,那個口子裏塞滿了斑斕的色彩。

薑也南的孩子,薑也南和他的孩子,光是這樣想,就讓他心髒發麻。

他靠在椅子裏,拿出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

牧顏做完檢查,孩子現在一個月不到,胚胎發育正常。可因為牧顏的身體問題,醫生還是讓牧顏多注意身體。

牧顏從醫院出來,走到陽光下,他心跳得很快,氣息沉入了胃裏,牧顏按住小腹,撥通了薑也南的電話